“哎……”
少女跪坐在床鋪邊, 低頭注視著床上那麵色發紅、急促呼吸的男人,長歎了口氣。順帶, 抬起手拿下他額頭上那已經被燒熱了的毛巾,放到一旁的盆中泡了泡,又擠乾淨水,重又放在他頭上。
緊接著,她用手輕輕地捂了下他的臉,隻覺得掌心一片滾燙,居然有一種“這個男人就是火焰本身”的錯覺。
她抬起手,撓了撓臉頰,覺得有些難辦。失憶以來,她沒感冒發燒過來著……家裡人也沒有, 所以, 接下來該怎麼辦啊?家裡醫生倒是多, 但問題是, 這種事的確是無法向他們求助的。但是,再讓他這樣燒下去……
想到此,她抿了抿唇,小聲地說了句:“失禮了。”緊接著, 雙手抓住了男人的一隻手, 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查克拉探了進去,一探之下,她頓時麵露驚色,因為這個身體狀況……
也太差了吧?
她甚至有些懷疑, 他日常到底是怎麼正常行動的。
雖說體內生機尚在,但是,從經脈到五臟六腑全部有不輕的傷,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不管是清醒時還是睡夢中,必然都時時刻刻在經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就像……柱間一樣。但是,柱間畢竟是柱間,這自稱姓“泉”的男人……
又是誰?
……不,重點不在這裡。
她想了想,緩緩放下了男人滿是因修煉而生的老繭的手,將它妥帖地放回了被褥中,低聲說道:“你等下,我這就去給你找醫生。”
再不找專業人士,她擔心自己今夜就要連夜給這人挖個墳了。
……雖說葬在春之國也算是一種“美好的歸宿”,但她覺得,這家夥不會開心的。
於是,她立即前去田之國“綁架”了一位小有名氣的醫生——事實證明,綁架這種事,嗯,綁多了,也就習慣了。
她一方麵哀歎於自己日漸消失的節操和名聲,另一方麵暗自安慰自己:反、反正我綁架的是田之國的人,不是火之國的,所以,沒問題的……吧?
如此想著的少女看著被蒙上了眼睛、瑟瑟發抖的老醫生,開口安慰說道:“放心吧,我隻是希望你幫我救治一個人,事成之後,就會放你離開。”當然,聲音有刻意偽裝過,這絕對是普通人的大夫在被蒙上眼睛之前,也沒有見到過她的真實樣貌。
“……”
“彆緊張,我蒙上了你的眼睛不是麼?順帶一提,我的聲音也是偽裝的。既然你從未見過我真實的樣子,也沒聽過我真實的聲音,那麼,我為什麼要傷害你呢?”
這醫生畢竟年紀不輕了,也算是久經滄桑——畢竟在這個世界,當醫生確實也挺不容易的,忍者病患的醫鬨,一般人可忍受不了。所以,他在稍微思考了下,漸漸鎮定了下來,問:“當真?”
“當真。”少女語氣溫和地開口說道,“而且,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診金。”畢竟是她對不住人家,所以,態度多好都不為過。
但是不得不說,自從想起了寫輪眼後,她的行事風格,也越來越有“宇智波特色”了。隻是,她自己尚未意識到這一點。
“……好的。”老醫生心想,診金什麼的不需要,就當我拿來買命了也行,不過嘴上卻是不敢說什麼,然後,他就聽到身後的“老婦人”說——
“到了。”
“……這麼快麼?”老醫生並不知道自己在蒙著眼的情況下,經曆了一次“時空穿梭”,並且在神威空間裡走了一百來米。
“嗯?”將聲線偽裝成“老婦人”的少女故意壓低聲音,發出了這樣一聲。
“抱、抱歉。”老醫生頓時懂了,“我不該多問。”
“嗯。”少女如此應道後,一把拉開了臥室的紙隔門,推著醫生坐在了昏迷男人的身邊,自己也跪坐了下去,開口說道,“出於某種原因,我也不能讓你看到病人的臉。現在,我向你稍微說明下他身體的情況,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如若不能,你說說看,我該如何配合你診斷。”
從“泉先生”之前龜縮在山洞中的舉動,她判斷出他大約是想避開什麼人的,所以,如無必要,還是不要讓他的臉出現在其餘人麵前了。一來這是給他帶來困擾,二來,說不定反而會給這個老醫生帶來麻煩。
畢竟,某人的臉……真的是好看到太有特色了。
緊接著,她稍微描述了下剛剛探知到了身體狀況。
老醫生越聽表情越微妙,然後疑惑問道:“這位……大姐,你確定你描述的是個活人麼?”常人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活?還能感冒發燒?不是在消遣他吧?
“……不僅活著,而且就躺在你麵前。”少女有些無語地說道。
“那請問,”老醫生想了想後,開口問道,“能不能上手?”
少女心情複雜地想:這貓可凶了,清醒的時候是萬萬不可能讓人上手的,這會兒昏迷了,不僅被我上了手還要被一個陌生老男人上手麼?總覺得……等這位貓主子醒過來,會“嗷嗚嗷嗚”地大發一通脾氣呢。
不過,身體第一。
想發脾氣,至少也得先把病治好啊。
想到此,她點頭說道:“可以,你是要他的手麼?”
“是。”老醫生點頭,“右手就好。”
少女於是伸出雙手,將男人的手捧到了老醫生的手中,並且雙目警惕地看著後者的舉動,確認的確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