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裡。
千手柱間又配合著弟弟進行了一番詳儘的檢查, 最終得出的結論與之前差不離——
沒有惡化。
這無疑是件好事。
但正因為是件好事,反而讓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兄弟倆麵麵相覷,各自沉默了下後, 千手柱間最先開口安慰弟弟:“嘛,扉間,說不定是先祖真的顯靈了呢?你看, 你之前不是勒令我每日都要向先祖祈福嗎?我就算沒空去祠堂, 也都有在家中好好地……”
“大哥, ”千手扉間打斷了自家大哥的話,認真說道,“這種事不是開玩笑的。若真是先祖顯靈也就罷了, 若不是……”他深吸了口氣, 緩緩說道,“天上不會白白掉下餡餅,從天而降的通常都是陷阱。若是你的這點好轉之後隱藏著什麼更加難辦的危機……”
活了這麼多年, 有個道理兄弟倆都記得很牢,那就是——萬事萬物,通常都需要付出代價。
譬如說,千手柱間能站到如今的地步,付出了多少代價?中途又死去了多少至親至愛之人?
千手柱間卻是忍俊不禁。
“大哥?”千手扉間蹙了蹙眉, 表情有些不滿, “嚴肅點。”這是在談論正兒八經的話題呢, 有什麼好笑的!
“不,不。”千手柱間擺了擺手, 笑著說道,“隻是扉間你方才說‘從天而降的都是陷阱’,我想起星醬也是從天而降呢。”她可不是什麼陷阱, 是滿是蜂蜜的小甜餅,光是聞聞味道,就讓人饞到受不了的那種。
“……”千手扉間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隻能說,“大哥,同樣的好處,你確定真的會接連發生兩次……嗎?”說到最後,他其實也有些不太確定了,畢竟,大哥很多時候是真的頗有“天選之子”的氣質,運氣好到不像話。
“說起來……”千手柱間又拿過記錄本翻了翻,“發生這樣的變化,好像是在我和星醬成婚之後?也就是說,”他搓了搓下巴,“一餅兩吃?”
千手扉間:“……”這是什麼奇怪的說法?!不過,“這……可能嗎?過往雖然的確有‘衝喜’的說法,但其實沒什麼靠譜的依據,最多隻是讓人心情好轉,而在治病方麵,保持一份好心情的確是有益處的。”但是大哥的身體,隻靠保持好心情就痊愈,不管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千手柱間低頭沉吟了下後,驀地抬起頭,猶豫地說道:“說不定……真的就是因為星醬。”
“哦?”千手扉間露出疑惑的表情,“怎麼說?”
“事實上……”千手柱間緩緩道來,“大約是因為都是木遁使的緣故,從第一次見到星醬起,我就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了莫名的吸引力。唔,不是情感方麵哈,而是身體方麵。尤其,”他抬起兩隻手,做了個掌心相對的姿勢,“和星醬這樣做的時候,每一次,都能感覺到她蓬勃的生命力,所以每一次,都……有點想汲取她的生命力甚至……整個地吸收掉她。”
“……”千手扉間一時無言,因為這想法無論怎麼說,都危險過頭了。也還好,大哥勉強還算是個正派人,否則……額,估計他早就被打死了?畢竟,星也不是“吃素的弱女子”啊。
“那時候她雖然整天和我呆在一起,”千手柱間沉思著繼續說道,“但是,肢體接觸並不算多,真正多起來是在婚後。”他看著自家弟弟驟然變得“噫!”起來的嫌棄表情,乾咳了兩聲,辯解說道,“扉間,你思想不要太不正經,我說的主要是睡覺的時候。大約是注意到了我的個人喜好,星醬每晚睡覺都會和我掌心相對,並且,將我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我在想,”他的表情一點點變了,“我不會是……睡著後,無意中真的汲取了星醬的生命力吧?!”
千手扉間:“!!!”
由不得他不驚悚,因為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大哥娶個妻,結果反而將妻子變相給“吃”了,這可就是純粹的恐怖走向了。不說彆的,大哥自己恐怕都接受不了這事實。
“……我……傷害到星醬了?”千手柱間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臉上一點點露出了清晰可見的崩潰表情。自己身體能夠停止惡化自然是件好事,但是,若這是建立在妻子身體惡化的前提上,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他娶她……
也許這件事就本質而言,真的是在“傷害”她。但是啊,他可是懷抱著“儘己所能地好好守護她,讓她每一天都幸福快樂”的心情來娶星醬的。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從來沒有。
雖然偶爾心中也會浮起危險的想法,但那畢竟隻是想法不是麼?他絕對不會實踐的!
“大哥!”千手扉間伸出雙手按住自家大哥的肩頭,喝了一聲,然後,低頭注視著本能地抬起頭、正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大哥,就宛若看到了一個迷茫的孩子,心中頓時一軟,放柔了聲音,如此說道,“咱們先不要胡思亂想,好嗎?無論如何,你身體沒有繼續惡化是好事。而且,星就算再遲鈍,也不至於身體受到了傷害都無法察覺,對吧?當務之急,是趕緊叫來她,幫她好好檢查下。”
“對,對,”因為過於擔心而多少有些方寸大亂的千手柱間忙不迭點頭,“你說得對。”他一邊如此說著,一邊一把抓住弟弟的衣袖,“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叫人啊!不對,我去叫。”他如此說著,然後手忙腳亂地想要起身,卻被自家弟弟一把給拉下去了。
“……你這樣,去叫人反而會嚇人一跳吧?”千手扉間扶了下額,然後用了分|身術,叫出了一個自己的分|身,吩咐說,“去,把星請過來,就說我們有事找她。”他真的懷疑,讓大哥去,星會懷疑自己明天就要做寡婦了……畢竟丈夫在定期檢查後居然變成那樣,無論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事吧?
“嗯。”分|身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
不多時,他便回來了,身體還跟著穿著淺青色家居和服的少女。
後者走進屋內,疑惑問道:“阿娜達,扉間,是出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