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隨手掀起還算乾淨的衣擺,幫手中人擦乾淨了臉。
“不是……”宇智波帶子略有些蛋疼地說,“你就不能給我找塊毛巾擦臉嗎?”
宇智波斑冷冷地回答說道:“拿彆人胸口當手帕衣袖當毛巾的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小黑貓鼓臉,不說話了。
大黑貓隨手丟開她,然後一臉嫌棄地脫下身上的衣服,往她頭頂那麼一丟:“把這件都是你眼淚鼻涕的衣服洗乾淨。”做點事,也就沒那麼多餘力胡思亂想了。這小鬼彆的方麵都還好,就是太容易想東想西,說到底,還是太閒了,若是和他一樣有一個準確清晰的目標,又何至於此。
“噫————”宇智波帶子一把捂住臉,從指縫裡露出兩隻大眼睛,“你這人,家居和服裡就不能穿條秋褲嗎?”
“我倒是想,你給了嗎?”男人回過頭冷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在“洗了一堆兜襠布”後特意送來的短褲,倒是比兜襠布穿起來要舒服好用不少。
“……”啊……好像的確……考慮到春之國的氣候,她給他準備的都是春日常服,確實是沒有這種東西的。但是,這人體溫本來就巨高,家居生活確實是不需要這些的吧?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懶得搭理這稀奇古怪的小鬼,轉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重新找出一件深藍色、背後印著宇智波圖案的家居服給自己穿上,係腰帶的時候,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原本傳來有些鬆垮的衣服,不知不覺間已經沒那麼鬆垮了。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徹底合身吧。
如此想著的他,走到臥室角落裡的落地鏡邊——他說了房間裡不需要這種東西,這小鬼卻給他搬了個一看就很豪華的來,說什麼“我要是長你這樣,得二十四小時照鏡子”之類的奇怪話。
宇智波斑站立在鏡子不遠處,沉默地注視著裡麵倒影出的自己,不知不覺間……與受傷前,好似也沒有太大區彆了。但是……
他伸出手,一點點地撩起了右側的劉海,露出了那隻徹底失去了光明、隻餘下一片白色的眼眸,隻覺得當真是既醜陋又弱小。
不知不覺間,就在鏡邊站了不短的時間。
直到……
小姑娘扒拉在他之前壓根沒關的門上探頭探腦,好奇問道:“泉先生,你這是怎麼了?日常被自己的美貌震懾麼?”看吧,她這鏡子送的多正確,虧他之前還不肯要~嘖嘖,口嫌體正直。
宇智波斑:“……”他可不至於無聊到這個地步。
他心念微動,轉身走到門口,在那少女的眼前單膝跪下,熟練地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那隻失去了光明的眼眸對視:“還好看嗎?”他冷笑著問道,與此同時,剩餘的單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眸中的神色——
她總是不吝於在他眼前展現出這過於膚淺的一麵。
容貌?
何其無用的東西。
此時此刻的他在她眼中到底是什麼呢?
一隻過於美麗、值得拿來收藏的花瓶?
看吧,這隻瓶子可有著了不得的瑕疵,所以,彆再說那種無聊的話語了。
宇智波帶子的雙眸驀地瞪大,瞳孔像貓一樣微微收縮,但是,眼中的確沒有露出類似於厭惡的表情,或者說,她的眼神和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隻是浮起了些許疑惑之色,問道——
“那個……泉先生,我不瞎哦。”
“?”宇智波斑挑眉,這女人什麼意思?諷刺?
“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這隻眼睛的情況啊,又不是現在才知道。”宇智波帶子一邊如此說著,一邊試探性地抬起了一隻手,朝對方的臉孔緩緩湊近——就像是湊近一隻正齜牙咧嘴過於凶悍的貓,稍有不對就打算立即縮手的那種。這隻手,最終落到了男人的右邊臉頰上,她小心翼翼地用食指觸摸著他的眼角,低聲說道,“這隻眼睛,是天生如此,還是?”
她記得很清楚,第一次見麵時,看到這隻眼睛的狀態,自己的心中就微微一慟。之後,無論看多少次,都會發自內心地覺得——
這隻眼睛,不該是這樣的,它應該更加……更加……
更加什麼?
宇智波斑沉默了下後,回答說道:“不,它是在我用了某個術後,變成現在這樣的。”這並非是謊言,它的確是因為宇智波一族的禁術才失去了光明。正是這個禁術,讓他此時此刻依舊能生活在這裡,而非淨土。
“術的代價?”宇智波帶子的雙眸一亮,“那麼,能挽回嗎?”
“……”宇智波斑再次沉默了下,回答說道,“也許。”如若,他能徹底懂得得到那份力量,那麼……
“那麼,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吧。”宇智波帶子笑著豎起個拇指,順帶,將男人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扒拉了下去,吐槽說道,“下次彆湊那麼近啦,這麼近距離看眼白,還真有點恐怖。”
“……”宇智波斑嘖了聲,“以貌取人的小鬼。”
“不然呢?”宇智波帶子抬手“怒指”,“慶幸你自己長得好看吧,不然早就被我捶死了。”
宇智波斑:“……”
最終得出結論,這小鬼果然是個膚淺的顏狗。
但是,男人的嘴角卻微微勾起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