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太郎抿緊唇角, 然後搖了搖頭:“不,不是他們。”那天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 那幾個忍者的臉, 不是這樣的。
“那麼,你認為這兩個人是那群人的同夥?”帶子喵繼續問道。
勇太郎再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那群人的衣著打扮, 和這兩個人不一樣。”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 你罵他們,攻擊他們,完全是因為看出他們是忍者, 我可以這樣理解吧?”
“……”勇太郎沉默了下後,點了點頭, 咬牙說道,“忍者, 都是壞人!他們傷害了爺爺, 傷害了很多人,現在還逼迫村田大叔跪下來給他們道歉, 全部都是壞人!”
然而……
“不是這樣的哦,勇太郎。”帶子喵開口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
“第一,”帶子喵抬起肉墊, 彈出第一根手指, “沒有人逼迫店老板土下座,是他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那兩個人點的甜品和茶水,然後因為恐懼而主動下跪道歉的, 是這樣吧?村田大叔。”
“……是這樣。”店老板點了點頭,對小男孩說道,“勇太郎,這隻貓沒有撒謊,確實是這樣沒錯,你誤會了。”
“……”
“第二,”帶子喵彈出第二根爪爪,“那群傷害你爺爺的忍者的確是渣滓沒錯,但是,也並不是所有忍者都是壞蛋。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某天你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狗給咬了,能說所有的狗都是會咬人的壞狗嗎?”
“……喂,小貓,”乾柿鬼鮫表情不太開心地說道,“你這是把我們比做狗嗎?”就算好像是在被維護,也完全讓人開心不起來呢!
帶子喵回頭看人,心想:你難道不是帶土老板忠實的狗子嗎?而且,比起很多人類,狗可要可靠太多了。
如此想著的她回答說道:“抱歉,畢竟我隻是一隻貓,所以打比方肯定是更習慣用動物。誰讓,我隻是,一隻貓呢!”
乾柿鬼鮫:“……”雖說聽起來好似很有道理,但他果然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第三,”帶子喵彈出第三根手指,“重複一遍剛才的話,那幾個忍者隻因為身上不小心被濺到了麵湯,就遷怒給你的爺爺,的確是渣滓中的渣滓,簡直不配被稱為人。但是,你因為這件事而遷怒這兩個路過的陌生人,你確定,這是正確的事情嗎?”
勇太郎:“……”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帶子喵彈出第四根爪爪,“事情發生後,你的爺爺和其餘家人為什麼沒有選擇雇傭忍者報複?除了經濟原因外,也是因為擔心會被報複吧?雖然這麼說稍微有些殘酷,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擅自向比自己強很多的人挑釁,後果會很嚴重的。你在衝出來朝他們丟石頭的時候,有想過可能發生的後果嗎?”
“……”
“也許你自己的確不怕痛不怕死,但是,有考慮過你的其他家人嗎?萬一這兩個人真的是那種心胸狹隘的渣滓忍者,那麼,也許就算殺了你也不解氣,會繼續殺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甚至於這裡所有人。這樣的結果,你事先考慮過嗎?可以承受嗎?拿什麼來承受?你真的能夠承擔起嗎?那麼多生命的重量。”
“……”
男孩的表情不知不覺間,變得震驚甚至於有些崩潰,他渾身顫抖,眼眶生理性地不斷湧出眼淚,結結巴巴地回答說:“我……我不知道……”
“所以,做事之前要先好好考慮,”帶子喵歎了口氣,然後,再次回轉過身抬起爪子指向身後的兩人,“現在,好好想想,在做出剛才那樣的舉動後,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家人朋友同鎮人,以及為了這兩個被你冤枉的忍者,你最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
小男孩愣了片刻後,似乎反應了過來,連忙結結巴巴地說:“對、對不起……”
“八嘎!”店老板如此說了句後,手腳並用地爬到小男孩的身邊,抬起手將他的頭一把按了下去,“真是萬分對不起!兩位忍者大人!勇太郎已經充分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請你們心胸寬廣地原諒他!拜托了!!!”
“原來如此。”乾柿鬼鮫笑了聲,“道德教育麼……但是啊,小貓咪,知道嗎?比起空乏無力的話語,也許殘酷的現實更利於讓一個孩子認清這個世界的真實呢。比如說,”他站起身,抬起手抓住武器的刀柄,狠狠地將它砸在了地上,“一些因為自己的錯誤而發生的流血和犧牲。”
“不要這樣說嘛。”帶子喵回轉過身,用自己小小的身體擋住了身後瑟瑟發抖的兩個普通人,“鬼鮫君,傷害一個孩子和一群普通人,並不會讓你顯得更加厲害。不斷挑戰強者以及突破自我,才是忍者的浪漫吧?”
“嗯?”乾柿鬼鮫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你是也想對我進行說教嗎?”
“不,我並沒有這種意思。”帶子喵回答說道,“說到底,對於你這種已經成年且擁有充足自我意識的人,說教其實也沒什麼意義了。所以——”她邁步走回對方麵前,“不如這樣吧?”
“嗯?怎樣?”乾柿鬼鮫饒有興趣地問道,然後就看到眼前的小奶貓朝自己伸出了一隻肉墊,如此說道——
“嗨!猜拳!一局定勝負!我贏了你就放過他們!一二三,剪刀石頭布!”
乾柿鬼鮫下意識伸出手,做出了個“拳頭”的姿勢。
帶子喵舉起五根爪爪全部彈出的肉墊,宣布說:“喲西,是我的勝利噠!”
“……再來一次,剛剛太突然了,我沒準備好。”乾柿鬼鮫如此說道。
“行吧。那三局兩勝,剪刀石頭布!”
這一次,乾柿鬼鮫出了布。
然而,“魚”似乎注定會被貓貓吃呢~
帶子喵舉起彈出了兩根爪爪的肉墊:“似乎還是我的勝利呢,鬼鮫君。”
“……”
“那不然五局三勝?”歪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