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宇智波鼬的話語, 乾柿鬼鮫也露出了戒備的姿態——說實話,他覺得這確實是一隻貓,但同時, 他信任同伴的判斷。
帶子喵沒有做出任何類似於反抗的舉動也沒有掙紮, 隻是默默地回視著眼前那年方十七歲的少年,輕聲說道:“鼬君, 這個問題我之前已經回答過了——我是一隻與宇智波一族簽訂了契約的忍貓,名叫‘豆沙’。”
“……我以前從未見過你。”
“那麼, 你敢確保自己認識全部忍貓嗎?”
“……”
“還是說,”帶子喵抬起爪子,輕輕地搭在少年的手背上, “你覺得‘區區一隻忍貓’,不應該能說出方才那樣的話語?或者說, 你覺得自己的什麼堅持,被我剛才的話給撼動了?”
“……”
“但是啊, 鼬君。”帶子喵拍了拍少年的手, 低聲說道,“忍者這種生物, 基本都是死心眼,一旦秉持了某種信念,就至死也不會改變甚至心甘情願為其去死的那種。如若說,你現在所懷揣著的信念能那樣輕易地被我幾句話語所撼動,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你的話, 應該是懂的吧?”
“……”
宇智波鼬想:嗯, 我懂,那隻能說明——我其實也沒有那麼堅持,我一直在掙紮猶豫, 我始終沒能找到我所認為的真正正確的道路,我走上現在的道路並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麼心甘情願,隻是……彆無選擇,僅此而已。
但是,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到底,他所能做到以及最想做到的,如今也隻有“保護佐助”這一件事,僅此而已。
木葉接下來會在怎樣的人統治下、曉組織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這個世界接下來會走向怎樣的方向、一切將會變好還是變壞……
都已經不是他所能觸及到的了。
他隻需要確保,無論一切如何發展,佐助都能夠好好地活下去,以及,絕對不要與木葉為敵。
這樣就夠了。
而且,事到如今,也早已經無法再回頭了,隻能堅守信念繼續走下去了。
想到此,宇智波鼬的眼神再次堅定了下來,宛若泛起漣漪的湖麵,再次恢複了平靜。他鬆開抓住小奶貓脖子的手,隨手抓起它丟給一旁的同伴:“鬼鮫,走吧。”
“……好的,鼬桑。”乾柿鬼鮫一把接住被丟過來的小奶貓,隨手放到了自己寬大的領口裡,順帶囑咐說道,“這次扒好了,彆再掉下去。”這一次,可沒有鼬桑會接住你了哦,因為他好像被你惹怒了。……不,不能說是惹怒,好像是單方麵地不想搭理了。
就這個意義而言,這隻小奶貓還挺厲害的,因為鼬桑很少這樣的。要麼事不關己,要麼直接動手,處於兩者之間的“曖昧”情況的鼬桑,是很少見的。
帶子喵歎了口氣,心想:不愧是宇智波家的男人啊,死心眼的程度從來都是一絕。下定了決心,不走到黑就絕對不回頭……麼……嘖,果然還是欠揍,打一頓就好了,打一頓就什麼都能好好改過來。
這個是這樣,躲在暗地裡偷聽的那個,也是一樣。
神威空間中。
宇智波帶土雙手抱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貓頭從大鯊魚脖子處露出來的小奶貓,心想:這個賭約還有必要繼續嗎?嘖,果然還是直接長期綁架這隻貓比較好吧?它的那些想法,那些話語,既莫名其妙,又……危險。
既讓人能聽得下去,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問題,還出人意料的有吸引力,這才是最危險的。
因為這些話語會讓人動搖信念。
但是,他是正確的,他正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最直接的證明是,這隻貓也隻能是說說而已,其餘的一切,什麼都做不到。而他,有足夠的力量支撐著自己的腳步。
正如帶子喵心中所吐槽的那樣——
想讓一個鑽了死胡同的宇智波心服口服,最簡單的方法是,用實力向他證明,我,有能力做到我所說的一切。而你,既然被我擊敗了,就說明也隻是如此而已。接下來,豎起耳朵,來好好地聽一聽我的想法。
多麼現實。
又多麼符合這個忍界持續了很多很多年的最最根本的“準則”。
接下來,一路無話。
乾柿鬼鮫和宇智波鼬兀自沉默地行走著。
帶子喵:“……”她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時不時低頭看一眼衣領中貓的乾柿鬼鮫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件事,問道。
“……不。”帶子喵回答說道,“就是,你們平時走路的時候都這麼沉默嗎?”主要是吧,這兩個人的行進速度並不快,比起其他忍者做任務時的速度,簡直就是“老大爺散步”。通常這種時候,她還是會和同伴們聊上幾句的。而且說到底,她也的確有些關心這個世界的小鼬的生活日常。
“唔……”乾柿鬼鮫想了想後,回答說道,“我倒是還好,但是鼬桑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吧?如非必要,也不一定非要聊天說話什麼的。”
“……確實是。”她那裡的小鼬,也從小就是一個“沉默的觀察者和思考者”,但大約是因為一直保持著的良好關係,所以,小鼬不會介意主動向她詢問求教這種事。或者說,在她和小止水麵前,小鼬確實不能說是“話少”的類型。
就這個角度而言,也許小鼬並不是什麼沉默寡言的性格,隻是,遇不到想要交流的對象,就完全沒有開口的欲望。
……宇智波一族的祖傳任性,體現在了這方麵麼?
不愧是他。
“怎麼?”乾柿鬼鮫低頭看了眼耷拉著耳朵的小奶貓,問道,“覺得悶?那陪你稍微說個幾句話也不是不可以。”
“那可真是太感謝你的體貼了。”帶子喵如此說了句後,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為了防止你一不小心說漏嘴最後不得不將我滅口,彼此設置個界線如何?”
“哦?怎樣的?”
“就是,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以這樣的方式聊,當然,不可以或者不想回答的問題可以直接拒絕。每次回答問題前都思考一下的話,也就很難泄露你想要保護的秘密了吧?”
“有道理。”乾柿鬼鮫點了點頭,“那我先來。”
“請———”
“豆沙是你的本名嗎?”
“……不愧是你啊鬼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