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之後……
“這就是……木葉嗎……”
“對, 勇太郎,這就是木葉。”
“蒼平叔叔,謝謝你接我們過來。我爺爺的手, 真的還能好?”
“不用客氣, 我也隻是聽命辦事。至於你爺爺的手……找專業技師製作假手的話,雖說戰鬥之類的肯定不可能,但隻是日常行動和做拉麵……應當是沒問題的。”
“太好了!爺爺,爸爸,媽媽,你們聽到了嗎?!”
“嗯!嗯!聽到了!真是太好了呢, 父親……”
“嗯……”
“未來……會怎樣呢……”
“反正再怎樣,既然到了木葉,總不會比之前更差了吧?”
“……確實是這樣。”
“說起來,木葉真的好熱鬨啊!”
“雖然木葉確實熱鬨,但今天街上之所以人來人往, 是想去看公審大會哦。”
“公審大會?”
“嗯, 有關於……三代目火影大人及其一應黨羽的審判。”
“哎?三代目火影那種大人物也要被審判?”
“……嘛, 畢竟他們犯了罪。”
而且,主持著這場審判的那兩位“死而複生”的大人也說過了——有功當獎,有罪當罰,一碼歸一碼。
木葉監牢中。
水戶門炎癱坐在牢籠中,側頭問道:“日斬……你說……今後,我們會怎樣呢?”情勢發展如今,他已然不再抱任何期望。一直以來被他庇佑的家族也果斷放棄了他,隻求能在這場風暴中好好活下去。
其他人的情況也都差不多。
“……”猿飛日斬沒有說話。
不僅是他,轉寢小春以及自從被關進來一直心中憤憤不平的誌村團藏也都沒有說話。
因為在不久之前……
他們穢土複生的老師,特意來這裡看望過他們。
說實話, 有生之年,四人都沒有想過還能再見到對方的。老師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但他們卻是垂垂老矣,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分不清——誰是長輩,誰是晚輩。
猿飛日斬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臉麵見老師,後者鄭重將木葉交到了他的手中,他也的確曾經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這個村子讓它更加繁榮昌盛,絕不墮老師和初代目的名頭。最初,他也的確是這樣做的,但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一不小心,就忘記了最初的“本心”。
也許……
是從他第一次為了所謂的利益而放棄正確之事開始吧。
在那之後,他也許是一個合格的政客,卻不再是一個合格的火影了……
但是,老師卻對他說——
“日斬,辛苦了,你做得很好,在最初的時光中。”
“……”
“不用露出這樣的表情,這不是安慰。因為在淨土時,我也一直注視著你們。最初你們彼此團結齊心協力用心合作,確實是做得很好。”
“老師……”
“隻是,我沒想到,時光會這樣殘酷,眨眼間將大家儘數改變了。除了很快就去陪我的鏡,你們……都變化很大。”
“……鏡,還好嗎?”
“還不錯,目前依舊在我的實驗室幫忙。過段時間,我會抽空把他帶上來。”
“是麼……那可真不錯……”猿飛日斬苦笑著說,“如若……我們也很早就死了,也許情況會比現在好得多吧?”誠如老師所說,他們是在漫長的時光中逐步腐朽的,如若同樣英年早逝,那麼也許他們也會是白璧無瑕的英雄。
可惜,沒有如果。
“不要這樣想,”千手扉間語氣溫和地說道,“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人生隻有一次,活下去,才有希望。如若你們今日有幸活下來,未來的日子裡好好贖罪吧。”
不是不生氣。
也不是不憤怒。
隻是在見到老淚縱橫的弟子們後,他突然就不想發火了。說到底,擅自死亡然後將一切丟給這群孩子的人,是他。大哥死後……他的確心灰意冷,對很多事情都不是很在意了,也疏於了後期對弟子們的培養。
養不教,師之過。
他這個老師被“反噬”,也不是不能理解接受。
而且,也沒必要責備了,因為他們都會因為自己的錯誤得到懲罰,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無論他生氣憤怒與否,這些都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至於誌村團藏……
千手扉間走到他的牢籠前,低頭注視著癱躺在地上的弟子,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團藏,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氣,有關於我將火影之位傳給日斬這件事。”因為一直一直注視著,所以,他再清楚不過。
誌村團藏僅剩的眼睛閃爍了下,忽明忽暗地看向自己的老師——就像是一點將要熄滅的燭光,是繼續燃燒下去還是咻的熄滅,仿若全憑千手扉間一人的意誌。
千手扉間一看就知道,這個受傷太重的弟子活不長了……也許能撐過審判,也許會死在審判台上。但就算撐過了又如何呢?惡貫滿盈者,會有怎樣的下場,他再清楚不過。而且,也許他可以理解弟子將自己的屍體搬上實驗台,但團藏不該驚擾大哥的沉眠。這個村子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該對大哥不敬的,因為他們都是曾經被大哥用心嗬護著的孩子。
俗話說“理當善待將死之人”,千手扉間也的確是個本質溫柔的人,但同時,他也是一個相當果決且內心公正的忍者。
雖然心緒複雜,但他也同樣清楚——
團藏,比任何人都在歧路上走得遠,並且,不值得原諒。
“老師……”誌村團藏仰頭注視著容貌一如既往、臉上帶著裂痕的老師,臉帶期待地說道,“你的話,應該是能夠理解我的吧?日斬,太軟弱了,就像是初代目一樣軟弱,領導一個村子,應當要強硬才可以!不強硬是絕對不行的!要像老師你一樣,用絕對的實力和手腕壓服一切!”奄奄一息,讓他說話失去了條理,隻本能地尋求著“最後的肯定”,因為他這一生,也許都在對這個人當初的決定做出抗議——
為什麼……沒有選擇我?
我也同樣合適,我比日斬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