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崽崽想:啊, 又看到他了……
這裡的“他”,指的是那站在不遠處街邊的、與他差不多大的金發孩童。
他確實不怎麼離開族地,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出來。
最常見的時候, 是哥哥牽著他的手或者背著他穿越過木葉的大街小巷, 帶他去買喜歡或新出的零食或者玩具。自從哥哥正式成為忍者後, 手頭變得更加寬裕,每次都會給他買好多好多……
但是比起這些, 他果然還是更喜歡和哥哥一起相處的時光。
然後, 哥哥會繼續背著他或牽著他, 順著宇智波一族駐地附近的河堤,慢慢走回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偶爾會看見這個……與整個世界仿若都格格不入的金發同齡人。
他有著一頭很顯眼的金色發絲以及一雙同樣很顯眼的藍色雙眸, 小臉上總是臟兮兮的, 身上的白色T恤和褲子也總是臟兮兮的,雖然這麼想稍微有些失禮,但是……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在泥地裡瘋狂打過滾的小狗狗。
但是,比起這些, 給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 是這個金發同齡人的眼神……
很多時候,金發孩童會默默地站在街邊、巷道中、河流邊、樹林中……就那麼看著他和哥哥, 目光中滿是渴望、羨慕和倔強, 而當他看過去時, 對方就會立即滿臉不屑地扭過頭, 然後,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繼續偷看。
偶爾,他會湊到哥哥的耳邊小聲說:“哥哥,看, 那個家夥又看我們了,之前也有偷偷看過我們。”
每當這時,哥哥總是沉默一下,然後“嗯”一聲,說——
“是麼……”
路上遇到的人有那麼多,但不知道為何,他就偏偏記住了那家夥。
但是,從來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此時此刻,他又看到了。
那家夥正站在街道一角,被一群成年人給團團圍住了。他背靠牆壁弓著身體,懷抱著一桶杯麵,警惕地看著那群大人,就像是一隻“護食的小狗”。
……這是怎麼了?
佐助崽崽有點好奇。
“臭小鬼,居然敢偷東西!”
“喂,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果然是個沒教養的臭小鬼!”
……
漩渦鳴人縮在牆角,更加用力地抱著懷中的杯麵,努力反駁說道:“我沒有偷東西!我有把錢放在貨架上,這是我買到的!”
“誰會想賣東西給你?晦氣!”為首的男人隨手將一把零錢丟在地上,朝靠在牆上的金發孩童伸出手,“買東西要你情我願,我不願意賣給你你卻拿了,這就是偷竊!錢還給你,杯麵還我!”
漩渦鳴人抿緊嘴唇。
這話也許合理,也許不合理,他不明白,但是,確實已經習慣了。
每一次出門買東西,基本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偶爾有店家看他可憐,會賣一些東西給他,但是會言明隻此一次下次不許再去。他感念於對方的好心,確實不會再去,隻繼續在村中的其他店鋪中輾轉,尋覓著下一家肯賣東西給他的好心店鋪。
偶爾,比如像今天這樣,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就會將錢放在貨架上,拿起東西就跑。
有時候能跑掉,有時候會被堵住。
有時候隻是被罵一頓,有時候甚至會挨打。
有時……
那些人拿回東西後,甚至不會把錢還給他。
所以,今天的這些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至少,把錢還給他了。他可以拿著這些錢繼續去找下一家店,而不用餓著肚子失落地回家。
漩渦鳴人低垂下頭,握緊手中的杯麵,然後到底還是將它丟回給了對方。
為首的男子一把接過杯麵,嗬斥道:“下次不許再來了,否則可不會這樣輕易了結!”
說罷,帶著人轉身離去。
漩渦鳴人則蹲下身開始拾撿掉落在地上的零錢,他年紀還小,花錢不是很有數,每次都是月初拿著一張大票子去買東西,得到一堆堆零錢,月中月底開始就是抓著一把零錢出門。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交易過程中欺騙自己,因為能買到確實就不錯了。
零錢很多,散落一地,很麻煩。
漩渦鳴人不得不扯起自己臟兮兮的白色T恤的下擺,努力將撿起來的零錢往裡麵放。就像是一隻蹲在地上的小青蛙一樣,低著頭慢慢地向前挪移。
就在此時……
他發現一隻白嫩又略帶著點嬰兒肥的小手,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中,抓住了一枚散落在地上的錢幣。
“……”漩渦鳴人抬起手,然後看到了一個非常眼熟的同齡人。
他見過對方……
這個和自己截然相反的、總是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的黑發同齡人,經常被他的哥哥牽著或者背著穿越過木葉的大街小巷。他知道,這個黑發同齡人叫“佐助”,他聽到他哥哥這樣喊他。
整個木葉,像“佐助”一樣幸福的孩子還有很多。但不知為何,他隻記住了他,隻要遇到了,就會一直一直盯著看,卻又在對方投回目光時,猛地扭過頭去。
……不想讓“佐助”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