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那句老話……
自家哥哥想要的, 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一定要找回來。
於是,宇智波泉奈在費了一番心力後, 還真從某個擅長花朵培育的家族尋到了一樹寒緋櫻, 將其移植到了宇智波斑的院子裡——嗯, 哥哥都說了紅色的櫻花和宇智波最相配,所以,放在哥哥這裡多正常?
根據售賣花樹的忍族的說法, 為移植順利考慮,樹木種下大約一周左右才會開花, 自此之後,兩個孩子每天都會手牽著手走到櫻花樹下等花開。
可惜, 花還沒開,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便又要出門作戰了,這一次,他們也依舊帶上了宇智波輝。正因為身為族長之子,所以才更應該以身作則, 不是嗎?
這一次,宇智波斑特意去到了妻子居住的小院,將這件事告訴了她,因為他覺得,現在的她,既然都敢於直麵他,那麼理所當然,應當有直麵承擔它的堅強和勇氣。
“……是麼。”宇智波帶子垂下頭,雖然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難免擔憂。她也不會忘記, 每當長子隨同他的父叔族人出去作戰,惠是有多麼多麼的擔憂,甚至於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爬起來跪坐在地上整夜整夜地為其祈福,隻希望小輝能夠平安歸來。
宇智波斑從不喜歡太過軟弱的存在,但此刻,他還是走到了妻子的麵前,單膝跪下,抬起手按住她柔弱而瘦小的肩頭,無聲地緊了緊,低聲說道:“我會好好保護輝的,我保證。”
宇智波帶子抬眸看人 ,心想:但是,戰場上形勢萬變,什麼都可能發生的吧?所以,這個人才隻能承諾他會好好保護小輝,卻無法承諾一定讓後者活著回來嗎?
這個人,真是誠實到近乎殘酷了。
但是,她難道還能因為一個人過於誠實而指責他嗎?
……這是不對的。
而現在,作為一個臨時的妻子和母親,她最應該做的是……
宇智波帶子抬起手,按住肩頭的那隻大手,仰起頭認真說道:“嗯,我相信你,也相信泉奈大人,相信你們一定會保護好小輝。所以,拜托了,請你們三人一定平安歸來。”
是的,她最應該做的,不是為既定事實哭泣或者爭執,而是給予即將踏上戰場的人以包容和祝福,哪怕隻是一點點,哪怕隻是讓他們的心情好上一點點,那麼也許作戰時的狀態都會好上一些,也會額外地增加一點平安回來的幾率吧……
說實話,宇智波斑已經做好了麵對妻子哭鬨的準備了,畢竟,哪個母親能夠眼睜睜看著年方六歲的兒子踏上戰場呢——當年,母親也曾經為此而整夜整夜睡不好。而且,她這樣疼愛孩子們,最近膽子又格外大。
但是,沒想到,惠居然這樣順暢地就接受了一切,並且給予了即將出征的他們祝福。
他不禁抬起戴著皮質手套的手,輕輕捧住妻子蒼白而消瘦的臉孔,也許是因為身體狀態很差吧,記憶中她的長發從前是很柔順的,現在看起來到有點像是他發絲的日常狀態了,然後,也許是因為臉孔瘦了不少吧,一雙眼睛顯得格外得大,黑黝黝的,又明亮異常,倒是……和他那無法說出的好友有些相似。
但是,這樣的特色反倒讓人印象深刻,腦海中妻子一直很模糊的臉孔似乎頃刻間就清晰了起來。
“嗯。”他就這樣捧著妻子的臉孔,戴著手套的手指一點點撫過她細膩的臉孔,沉聲說道,“我們不在的時候,好好思念祝福我們吧;相應的,我們也一定會平安歸來。”他頓了頓,說道,“我向你承諾。”
其實,正如宇智波帶子所想的,誰能夠為生死無常的戰場下承諾呢?那裡什麼都可能發生。
然而,此時此刻,宇智波斑也是在很認真地立下承諾,為妻子,也是為他們這個家。
“好。”宇智波帶子含笑點頭,“我會做到的,也會相信斑大人你的承諾,好好在家繼續調養身體,耐心等待你們的歸來。”
“你知道就好。”宇智波斑不禁失笑,然後一下下輕輕拍著妻子的臉頰認真說道,“說到就要做到,耀還需要你照顧,輝回來,肯定也希望能第一時間看到你。”
“嗯。”宇智波帶子再次點頭,承諾說道,“我保證。”頓了頓,她又試探著問,“那……既然明天要出戰,今夜,小輝可以到我這裡睡嗎?”
宇智波斑沉吟了下,點頭說道:“可以。”然後半開玩笑地挑眉,“怎麼,隻邀請輝嗎?”
宇智波帶子同樣半開玩笑地回應:“我這裡地方不大,睡了我們母子三人後,大約再睡不下斑大人你和泉奈大人。”
宇智波斑:“……”嘖嘖嘖,這女人開始變得狡猾且圓滑了。不過他本來也就是隨口開個玩笑,沒打算真過來住。
事實上……他也的確很久沒和妻子一起睡過了,因為他很早以前就發現惠壓根沒辦法在他身邊安心沉睡,會在儘量遠離他的角落蜷縮身體,就這樣一直到天明。
故而,過往他就算和她親熱,也一般不會留下來過夜。
何必呢?
反正誰也睡不好。
而接連兩次難產後,惠對與他親熱以及懷孕生育這類事的害怕似乎達到了頂峰,在確定這一切會給她帶來無比強烈的痛苦後,他就再沒有夜間來過了。
下定這個決心不久就聽說妻子再有孕時,他心想三個孩子也足夠了,沒想到……最後一個孩子卻是鏡花水月。不過,兩個孩子也夠了,沒有必要為了增加孩子的數量而讓惠繼續痛苦,讓孩子們更快地失去母親。
無所謂了。
反正他對那種事也沒有什麼需求,更多隻是在完成族長的義務罷了。
就像惠一直以來一樣。
想到此,稍有些意興闌珊的宇智波斑最後拍了下眼前妻子的臉,然後站起身,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卻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