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帶子站起身, 熟練地從之前的抽屜中扒拉出了擦拭傷口的藥水、棉巾,以及繃帶和藥粉。然後走回男人身邊,如上次那般, 再度幫他重新包紮傷口。
宇智波斑沒說話,隻任由眼前的女人折騰。不過,她的動作似乎越來越熟練了,這算什麼?久病成良醫?不,她隻是生病而已,很少受傷吧?
但他不想追問什麼,其實, 妻子的改變他是看在眼中且同樣覺得疑惑的,但就像他對弟弟說的那樣, 隻要最重要的事情沒變,隻要她依舊真心疼愛輝和耀, 隻要孩子們依舊喜歡她,那麼,他可以對很多事情視而不見。又或者說,對於她的改變,他其實是喜歡的,所以, 可以為此忽略掉其他一切。
宇智波, 相信自己的直覺,聽憑自己的心意。
宇智波, 也永遠愛憎分明, 如若中意一個人,永遠都是“愛之欲其生”。
“好了。”宇智波帶子收回手,一邊卷著繃帶一邊沒忍住叮囑說道, “斑大人,傷口徹底痊愈之前,麻煩你就彆再隨意折騰了。”不然痛的那個人是他自己好嗎?
宇智波斑立即就折騰給她看了。
他驀得伸出手臂,一把將眼前的女人攬入懷中,後者的鼻子因為這不太溫柔的動作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他堪稱“堅硬”的胸口,頓時發出了一聲小小的“悲鳴”。
宇智波斑驀得笑了,雖然他的心情依舊很差,但是,這一刻,他卻也的確下意識笑了起來。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他自己也有些詫異,忍不住低頭看去。
卻見某個女人正抬起手揉自己的鼻子。
他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嗓音低沉地問:“就這麼疼?”
“……你自己試試看啊。”宇智波帶子仰起頭,一邊繼續揉著鼻子一邊吐槽說道,“拿鼻子撞石頭。”不過這人肌肉練得真不錯,看著不誇張,其實硬得像石頭……總覺得如若抓起他的頭發揮舞起他的身體,就是一個天然的武器了。
想到此,她腦中突然就出現了畫麵,然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宇智波斑:“???”真是個又傻又奇怪的女人,不過,既然能笑出來,那就說明不如何疼了。
於是,他再次直接將她的頭按入自己懷中,順帶低下頭,將自己的頭埋入她的脖間,正如離開那日一樣,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與記憶中彆無二致的氣息,很好地撫慰了他心中的鬱鬱,雖然不可能完全撫平——這份後悔、恥辱、憎恨和悲痛,隻有鮮血才可以洗刷殆儘,但是,不可否認,她的氣息依舊讓他切實地感覺好了一些。
“……那個,”宇智波帶子嘗試掙紮,“斑大人,鬆……”
“閉嘴,彆動。”一段日子不見,這女人還是這麼不順服以及擅長煞風景,但是沒關係,他願意包容。
“……”
宇智波帶子猶豫了下,她覺得這樣果然不太好,卻又清楚明白地感覺到這個男人此刻大約很需要安慰。如若他能從這種行為中感覺到安慰,那麼……
她微歎了口氣,抬起來推他肩頭的手,到底是放棄了動作,一隻手就這樣抓著他的肩頭,另一隻手微微上移,插入了他厚重的黑發間,一下下自上而下地摩挲著。
“……”宇智波斑感受著這過於溫柔的動作,反問,“你這是在做什麼?把我當輝和耀那種需要安慰的小孩子嗎?”停下來,他是個堅強且成熟的成年男人,並不是個軟弱的孩子。
“不是隻有小孩子才需要安慰吧?”宇智波帶子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直覺告訴她,他需要這個,“成年人也是一樣,偶爾,我也是很希望彆人能安慰下我的。”
“死”之前,她應該已經成年……了吧?
“哦,你這是在指責我這個丈夫失責?”
“……不要這樣敏感啦。”宇智波帶子輕輕地扯了扯男人過於厚重的炸毛,“我隻是想說,安慰與否和年齡沒有直接關係。”
宇智波斑“嗬”了聲,不置可否,可也確實沒有抬起手拍掉某些人在自己頭上胡亂作亂的手,因為……
確實有些舒服。
隻是有些。
兩人各自沉默了下後。
宇智波斑驀得再度開口:“惠,抱歉。”
“……嗯?”宇智波帶子有些驚訝地發出了這樣一聲,就算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她也能感覺到這男人真的過度愛麵子,所以,對於他會主動道歉這事,她確實訝異。
“沒能信守承諾,保護好輝。”
比起之前,他這會兒確實平靜一些了,所以可以相對冷靜地討論這件事。其實就算她方才真的是來指責他的,他也不會生氣,因為這確實是他的錯,他認。
但是……
她來看他的傷,來給他包紮,還安慰他,嗯,雖然他其實不需要這個,所以,他看著這樣的她時,心中有些柔軟,願意主動和她說起這些。
“不要這樣說。”宇智波帶子之前的話語並非謊言,而是真心感受,“戰場之上,誰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尤其,根據泉奈大人的說法,你一直直麵最危險的一切,這種時候,又哪裡有太多的精力分神他顧。”
“……”宇智波斑沉默了下,嗓音和情緒都有些低沉地回答說道,“然而,輝重傷而歸,這是事實。”身為父親,沒能保護自己的孩子,這就是罪;正如他,身為兄長,卻沒能好好守護除了泉奈外的其餘弟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