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泉奈趕到時……
就見自家大嫂正麵色蒼白地側躺在床鋪上, 整個人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簡直像是一隻貓或者蝦米。
而哥哥,正麵色沉重地盤腿坐在一旁, 低頭眼都不眨地看護著。
“……哥哥。”他做到自家哥哥的身邊坐下,“惠姐還好嗎?”
“吃了強效的止痛藥, 睡過去了。”宇智波斑回答說道, “大夫還給開了其他藥,下人正在熬。熬完溫著,等她醒了隨時喝。”頓了頓,又問,“孩子們呢?”
“被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扣在書房裡了。”宇智波泉奈回答說道,“我擔心他們被嚇到。”突然就得知大嫂“再次突發疾病”的消息,他自己都被驚到了,自然不希望侄子們也是如此。所以選擇姑且瞞下, 先行來看看情況。不過, “怎會突然如此?”
“……是我的錯。”宇智波斑沉默了下後, 嗓音低沉地說道, “我從不知道……她孕育孩子的地方因為數次懷孕而損傷到了那個地步, 每次來月事會那樣痛苦,還隻因一時興起就不管不顧地壓著她做那檔子事。”也難怪她生氣到不想理他,這確實是他的過錯。
“哥哥……”
對於自家哥哥最近似乎認真饞著自己大嫂這件事, 宇智波泉奈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但他不覺得這有什麼, 畢竟他們是正兒八經的夫婦。而且, 他也相信——
“哥哥,不是你的錯,如若你知道, 肯定不會這樣做的。”
“做都做了,”宇智波斑搖了搖頭,固執地認為這就是他的責任,“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他現在隻希望她能好好喝藥儘快好轉,之後她若是為了這件事發怒,他任憑打罵,絕無怨言。隻要她身體健康精神足夠,其餘一切好說。
“……”宇智波泉奈知道自家哥哥犯倔的時候,勸說什麼的無用,便也不再說什麼,隻問,“那輝和耀……”
“對他們說吧,然後帶他們過來看看惠。”宇智波斑回答說道,“這種事,不能因為孩子小就瞞著,他們肯定很希望陪在她身邊,她也想必很希望一醒來就看到孩子們。”
……相對的,她醒來後大約不是很想看到他。
“好。”宇智波泉奈點了點頭。
然後起身離開了。
宇智波斑依舊坐在原地,驀得看見妻子的睫毛顫了顫,似乎將要醒轉——止痛藥這麼快就失去效果了?
他心中擔憂,連忙俯身去看,然後就與她緩緩睜開的朦朧雙眸對上了。
“……”
“……”
“你……”
宇智波斑方才發出一個音節,就見妻子猛地後退,一路挪動到了床鋪距離他最遠的那個角。她裹著被子,半張臉都藏在其中,隻剩下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眸警惕戒備地看著他,簡直可以說是將“警戒之情”體現到了極致,全身心地抗拒著他的靠近。
宇智波斑一時之間心情極其複雜,如若一定要形容,那大約是……
某天,一隻警惕心極強的貓突然願意靠近自己,他心中高興,卻一時得意忘了形對它欺負過了頭,以至於再次失去了這隻貓的信任。而貓這種生物,如若一再讓其失望……結果說不定就是再也不得見。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既然靠近了他,吃了他喂的東西,那就是他的貓了,這輩子都必須是他養著,彆想去流浪或者找彆人。
“……惠。”他停頓了片刻後,沉聲說道,“我們談談。”
然後就見人一把提起手中的被子,徹徹底底地將頭給蒙住了,擺明了是不想和他談。
宇智波斑:“……”
好在,他有豐富的“馴貓經驗”。
於是乎,他站起身,徑直走了出去。
男人走後,宇智波帶子默默扒拉下頭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屋內視線逡巡一周後,看向了臥室的門口,心情有些複雜地想:這件事,最大的責任確實在她身上。但是,隻要一想起這人之前對她做的事情,她現在就有些害怕他的靠近,因為他簡直就像是一團烈焰一陣驚雷以及一片驟然襲來的紅色風暴,壓根不給人反應的機會,就儘情將一切點燃震撼席卷其中。
有點……
可怕。
是不是……
該學著惠與他保持距離呢?
還是索性徹底說出實情。
她心中有些猶豫,騙人固然不對,但她無法確定他知道實情後的反應。她……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如若他打定主意不肯再放她出去也不許北條家的人來見她,那麼……
她就很難再得知海川君的消息了。
該怎麼辦才好……
她心亂如麻,一時之間難以下定決心,隻痛恨自己此刻的軟弱無力,如若……
……如若什麼?
就在此時……
她再次聽到了腳步聲。
宇智波帶子一秒就認了出來,這是他的腳步聲,於是行動先於意識的,再次一把提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或者壓根不存在。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