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
就到了夜間時分。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火之國的天空亦下起了冬日的連綿細雨。
千手扉間站在臥室外的長廊上,表情無比凝重地注視著那從天而降的雨絲,緊接著, 又轉身返回屋內, 片刻後,又去了書房, 再接著, 又回到了長廊上……
這一番動作, 他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毫無疑問,他的心情絕不像表情看來那樣鎮定,甚至於有些淩亂。然而,他卻壓根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那直到現在還沒回家的小妻子。
……真不該教會她飛雷神的。
一旦跑了就很難抓住。
……不過話又說回來,再給他機會他也還是會教她飛雷神, 畢竟遇到危險的時候, 這可能就是多出來的一條命或者很多條命。
千手扉間無意識咬了咬自己的腮幫子內側,心中發狠地想:明明承諾過會隨身攜帶我的飛雷神苦無, 卻居然違背了約定……螢, 等你今天回來, 就做好被我在身上打下標記的心理準備。
從今以後, 看她還能擅自往哪裡跑!
“那個……”院內的暗部小聲說道,“火影大人,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嗎?”
在某位後輩的帶動下,暗部們偶爾也會大著膽子發表一些屬於自己的意見,不似從前那樣當“純工具人”。作為“忍者工具論”的支持者和推行者, 千手扉間對此說不上讚成,但也沒阻止,畢竟, 有自主意識的工具有時候還是很好用的,前提是,想法彆太多,也彆和使用者相悖,否則,就毫無疑問是失敗的工具了。
“是啊,扉間大人。”另一名院子內的家忍問道,“不然我們去村內各個地方找找夫人?”
家中的這些家忍們幾乎都跟隨千手兄弟多年,並且在建村後拒絕了搬出去以及成為村內忍者的提議,維持了戰國時代的生活。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勸說未果後,便也放任自流了,畢竟……已經踐行了那麼多年的生活方式,突然要改變,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太難了。
再說,待這批從年少時一直陪伴他們至今的人逝去……
也不會再有後續者這樣執著了。
既如此,倒不如索性讓他們開心滿足地度過人生最後的歲月,以依舊陪同在他們身邊的方式。
也正因此,在日常交談時,他們比起暗部們,能更加直接果斷地說出自己的提議建議。
千手扉間沉吟了下後,緩緩開口說道:“可以,你們各自派一些人,去村內稍微搜索下。記得,一定不要張揚,以免鬨得人儘皆知。”
“是!”
“是,扉間大人。”
眼看著下屬們消失在雨夜中的背影,千手扉間悠悠地歎了口氣……
妻子常去的地方,他之前都去查看過了。
她沒有去。
事到如今才發現……
雖然他對她足夠了解,卻也有些不夠了解,以至於到了這種時候,居然不足掉該去哪裡找尋她。
而如若她真的下定決心就此消失不見……
他又該去哪裡找她呢?
想到此……
千手扉間表情沉重、痛苦甚至於有些陰沉地閉了閉眸,於無聲中,掩去了眼中的無限危險。
畢竟……
他可以發誓,從相遇第一天起,他都是想好好待她的,但前提是……她也願意一直被他這樣珍愛。他覺得,這應當是一人中從未出口的“君子協定”了。所以,他們雙方都該好好遵守才是。其中一方擅自違約甚至於終結契約,算什麼呢?
又不知過了多久……
夜更深了……
雨亦更大了……
宇智波帶子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糟糕,不小心就在外麵呆了這麼久呆到了這麼晚,扉間會擔心的……
緊接著她才又意識到,她居然在這樣的雨天中抱膝跪坐在一棵大樹下……嗯,也幸好冬季雷電天氣少,否則,估計就要被大自然的雷遁“充電”了。
但是說實話……
這種時候……
如若真的被一個驚雷劈死,說不定還能輕鬆點,至少不用這樣糾結難受了。
……想什麼呢!
宇智波帶子抬起雙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以此來責備自己的不爭氣,無論何時何地,無論發生什麼事,生命都隻有一次,要倍加珍惜才可以……
但同樣,無論她和扉間會迎來怎樣的結果,她也不能一個人擅自做決定,總歸,需要先好好談一談。
她扶著樹乾站起身,發現因為一直沒變換坐姿,腿有些麻煩,然後因為忘記了用查克拉遮蔽雨水,饒是坐在樹下,她這會兒也簡直就是一隻落湯雞。
……一定,又醜又狼狽吧?
但是,再醜再狼狽的樣子扉間應該也已經見過了,所以,沒關係的。
他一直說希望她在他麵前展露出最真實的自己,無需偽裝,也無需故作堅強,因為她的一切,他都能儘數包容。這真的是世間最動聽的情話,哪怕也許不是真的,也依舊很美麗。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