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羽毛想起昨夜那個吻,他突然吻她,她整個人都空白了,扶他上樓的時候還在想,他是不是喝多了,把她認成其他什麼人了。
以至於他握著她的手腕,壓抑克製地問,“不做哥哥,可以嗎?”
她好像突然不會思考了。
她站在他旁邊好久,什麼時候回去自己房間的都忘了,隻記得爬上床的時候,腦袋又沉又清醒,想起很多細節來,比如他突然的冷漠,比如他執意要到殷城這麼遠的地方來,比如他時不時提醒她男女有彆……
她從未深想過背後的邏輯,又或者說一直想錯了方向,可似乎一瞬間便都懂了。
有點兒難過,更多的是亂,各種情緒擠在一起,分不清個頭緒。
好在工作的時候無暇他顧。
可是下了班,還是沒有辦法逃避。
當做無事發生嗎?有想過。
什麼都想了,唯一沒有想的就是,和哥哥形同陌路。
不舍得嗎?
好像是。
喜歡嗎?
不知道。
她跟妧書說:“我好亂。”
三兩句交代了事情始末。
妧書張著嘴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久才問了句:“那不如你換個方向思考一下,你願意和他斷絕關係嗎?”
她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想過。他應該是想過,害她以為他討厭她,傷心了好久。
如今想來,竟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但戳破了,以後你們就很難以兄妹關係相處了,最好的結果是做個不常聯係的普通朋友,你可以接受嗎?或者你恨他嗎?討厭他嗎?會不會覺得如果不是他,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沒有回答,還沒想明白。
可這一刻,羽毛想明白了,她不恨他,不討厭他。
甚至看他難過還是會心疼。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吻住他,隻是突然很想這樣做。
唇齒廝磨,他抬了手,扣在她的後頸,像是壓抑了許久的貪戀找了宣泄口,他反身把羽毛壓在了座位上,不再克製,撬開她的齒關,肆意吻著。
聲音低啞地說:“羽毛,我就當你答應了。”
羽毛被親得耳朵發紅,很熱,心跳很快。
夏與唐開車帶她回家的時候,她把車窗開了一點,頭抵在縫隙那裡吹冷風,玻璃上能看到哥哥的影子,他沉默開車,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分彆。
可羽毛就是覺得不一樣了。
她什麼都沒有想,隻是安靜看著車窗外,今天依舊很冷,天氣預報說明天又要下雪,空氣濕冷,路上行人匆匆。
夜晚的殷城很繁華,霓虹閃爍,和白日裡是不一樣的光景,妧書說,夜晚的殷城像是另外的城市,羽毛還沒有機會去四處轉轉。連城市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何況人呢!
下車的時候是夏與唐給她解了安全帶,然後繞到副駕給她開了車門,手扶在門框上,垂眼看她,“羽毛……”
羽毛抿了下有些發乾的唇,手指理了下衣服,然後才下了車。
夏與唐喉結滾動了下,有些不安看著她,似乎還是沒有辦法相信,她是真的打算接受他。
一切來得太快太順利,他反而有一種不真實感。
下了車,羽毛倏忽抱住了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胸前,聲音悶在裡麵,顯得含糊不清,“我還有些不適應,但我覺得我們已經……就不能含糊其辭。”
羽毛覺得自己應該看著他說,那樣顯得真誠一點,可到底是沒有勇氣,她聲音放緩了,“所以你說不做哥哥,是我理解的那種意思吧?”
很清楚了,可羽毛還是想要一句確切的肯定的話。
又或者說,她也還沒有真實感。
“嗯,羽毛……”夏與唐把她從懷裡拉出來,專注看她,“要做我女朋友嗎?”
羽毛沉默點點頭。
夏與唐還是怕她不明白,眉眼裡都是憂慮,“可以牽手、擁抱、親吻……的那種關係。”
羽毛還混亂著,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這句逗笑了,她偏過頭,唇角彎著,有些尷尬說:“我知道。”
夏與唐深呼了一口氣,“那就好。”
上樓的時候,羽毛走在前頭,忽然扭頭看了他一眼,“牽手嗎?”
她把手伸過來,纖細的手指,偏瘦,因為職業原因,指甲剪得很短,乾乾淨淨。
他抬手握了上去,羽毛輕輕回握,然後兩個人站在電梯裡,都有些沉默。
開門的時候夏與唐鬆開了她,蓮姨聞聲出來,問吃飯了沒有,羽毛點點頭,“吃了。”而後扭頭問他,“哥哥你吃了嗎?”
他沉默搖頭。
羽毛眉毛便皺起來。
蓮姨忙說:“我給你下碗麵吧!”
已經十點鐘了,蓮姨夜裡睡得早,羽毛便脫了外套,跟過去,“我來吧!蓮姨你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