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Chapter86 霧裡看花二三事(1 / 2)

夕陽西下。

霞光似彩錦照入街巷。

凱爾西先去了發現屍體的廢宅, 一如歇洛克之前的調查,沒找到更多的線索。

廢棄住宅的門窗未遭人為損壞,室內一地積灰, 不存在可疑足跡。說明近些年凶手極大可能並未折返此地。

棄屍點沒有新發現,接下來前往附近的貝克街。

臨近夜七點。

貝克街221B的金屬門牌披上一層瑰麗霞光。

凱爾西稍稍仰頭, 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這棟樓房。

貝克街221B與十九世紀的大多英倫住宅相似, 平平無奇的設計, 普普通通的磚牆,並沒有特彆的引人注目之處。

“哈德森一家都不在。”

歇洛克詢問了女仆, 得知哈德森太太外出工作一般晚上八點回家, 哈德森沒有工作卻歸期不定。

“這棟房的男主人常年酗酒, 時不時幾天不回家, 要想找到他得走遍這一帶的幾十家酒吧碰運氣。不過, 我們可以找女主人詢問,她很可能更了解二十年前的情況。”

簡單地問了女仆幾句, 歇洛克大致了解221B的情況。

二十多年前, 哈德森太太嫁到貝克街。

哈德森當時是「彩虹之糖」的主管之一, 分管包括貝克街所屬的馬裡波恩區分店。

儘管哈德森之前是糖果店的主管, 但更多時間是他的太太在打理生意。

“後來哈德森被辭退, 他的太太去了附近的其他麵包店工作。我想哈德森太太更了解附近甜食購買者的情況。”

歇洛克看了一眼懷表, “還有五十七分鐘夜八點,不妨等一等哈德森太太。”

“好,趁空把晚餐解決了。”

凱爾西早已收回巡睃在221B的目光。一如往常的神態語氣,她滴水不漏遮掩住來到貝克街後升起的時空錯落感。

上輩子, 凱爾西也曾途徑貝克街221B,那已是聞名遐邇的福爾摩斯博物館。

麵前的小樓與之對比外形非常形似,而這一棟四層建築更大一些。至於內部結構,無論前世或今生,她都尚未入內一觀。

從前沒來得及去參觀由故事衍生出的博物館,如今卻將要入內尋訪案件線索的可能知情者。

不得不說,命運真是奇妙的存在。

兩人先前往附近的餐館。

歇洛克走了幾步,直覺氣氛莫名的安靜,隨口一問,“傑瑞,你沒想說點什麼?”

凱爾西不解地看向歇洛克,“要我說什麼?你又想聽什麼?對哈德森夫妻的分析嗎?”

晚霞氤氳,貝克街上的行人都似鍍了一層鎏金色。

歇洛克也不知為什麼忽而冒出一問。

也許是霞光灑落,今日黃昏如夢似幻,讓他想聽一聽真實的聲音。身邊人隨便說什麼都可以,此時聊天的內容並不重要。

凱爾西似有所察,順勢談起哈德森:“顯而易見,根據目前所知的情況,哈德森很可能在勇奪「渣男」稱號的路上狂奔。

除了手握房產,哈德森還擁有什麼?常年喝到爛醉的習慣,從不工作而靠妻子養家的本領?”

凱爾西語帶嘲諷,“然而,越是這樣的家庭,越容易出現丈夫家暴妻子的惡劣情況。如果真的出現了家暴,我認為哈德森太太應該考慮離婚。”

既然提起哈德森夫婦,歇洛克就此說了下去:“由女方提出離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1857年出台《離婚法》,允許個人提出訴訟離婚,但法律允許的理由也僅限於通..奸。丈夫能夠單方麵指控妻子,但妻子主動提起訴訟,則有一係列附加條件。”

從不允許離婚到離婚合法化,這是一種進步,但仍然存兩性不平等。

妻子僅能因丈夫亂..倫、遺棄、暴力、性變態而提出離婚。

很明顯,假設丈夫隻是在外有了情婦,女方單純因為感情破裂不想再維持婚姻,出於這一點是不允許離婚的。

反之,丈夫卻無需受到前一串的限製,隻要抓到女方有情夫的證明便可以離婚。

且不談取證的環節有多複雜,單說但凡走到離婚這一步,夫妻之間就不可能善了。

必須考慮得遠一些,當法律層麵宣判離婚後,生活中能否徹底斷絕關係。尤其是女方,不得不提防前夫的糾纏與報複。

眼下,針對哈德森先生一事。

哈德森太太並不能因為丈夫常年酗酒,平時未儘到賺錢的責任就訴訟離婚,除非還發生了更惡劣的情況。

——即,凱爾西提到的酗酒與家暴往往相伴出現。

目前,僅通過與女仆的交談,不能確定其雇主的具體情況。

假定真的存在家暴,不同法官有對暴力輕重有不同定義,從而影響是否判決離婚,並且涉及到夫妻財產的分配。

無論如何,歇洛克都不希望家暴的發生,“但願哈德森不會太混蛋。”

“你就是在賭博了,賭一個人能維持多久的好品性。話說回來,這個時代選擇婚姻的人,誰不是在進行一場豪賭。妻子賭丈夫能一直紳士,丈夫賭妻子不會逼急了下毒。”

凱爾西微微搖頭,“不過,依照賭場的特性,十賭九輸。令人無奈的是,婚姻的賭局一旦開賭就很難叫停。人們的主觀意願不重要,法律規則先會說離婚很困難。”

說到此處,凱爾西對歇洛克露出一個充滿敬佩的笑容。

“那就不得不佩服福爾摩斯先生了,您不愧是倫敦罕見的智者。我還記得您在都靈大教堂前的話,您從未有結婚的打算。多麼高瞻遠矚的想法,能讓您無比幸運地遠離危險賭局。”

‘哐!’

似乎有什麼東西砸落。

明明沒有巨石落地,但歇洛克感覺到他曾搬起的石頭砸到自己腳上了。

不隻被砸了腳,怕是覺得過去挖的坑還不夠深,今天兩人竟然自然而然地談論怎麼能成功離婚。

歇洛克認真回憶兩人在大教堂前的豪言壯語,不得不說凱爾西技高一籌,居然沒有留下類似話柄。

當下,麵對凱爾西的一臉佩服,他感到無奈地被將了一軍,隨即又稍一聯想。

從前沒考慮過,現在想到結婚的第一反應,這並不能發生在同性之間。

不談婚姻,就連同性戀情也是被法律禁止的。而不談法律是否禁止,單論他個人,也對此無法完全接受。

這就又繞回了那一個的直覺性懷疑。

歇洛克看著凱爾西,親愛的傑瑞究竟是不是女扮男裝?如果不是,要他怎麼辦才好?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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