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敢不敢踏入危險領域?」
雷斯垂德絲毫沒注意到兩人的眼神一觸即分, 隻聽到愛與危險密切相關的說辭,不禁感歎:
“愛再危險,總有人冒險一試。它是危險的弱點, 也能激發人的勇氣與鬥誌。趁著年輕, 闖就闖了吧。哪怕摔得頭破血流,背地裡哭紅了雙眼, 也是人生的一種經曆。”
說罷,雷斯垂德發現自己話多了。
怪就怪南茜犯的事讓人氣到腦殼疼。他剛剛在審訊室憋久了,這會走出蘇格蘭場竟然什麼話都敢接, 明明大家還沒熟到能談論私人感情生活。
可話已出口,必須表現得毫不尷尬。
“哦!兩位有什麼高見?”
雷斯垂德泰然自若,看向凱爾西與歇洛克,大有洗耳恭聽之勢。
“探長,您是「神槍手的玫瑰花」的忠實讀者吧?”
歇洛克說的是疑問句, 但語氣肯定,“華生先生的故事結尾總有類似的感慨。”
“當然, 要不然我怎麼會去看《黑暗古堡》音樂劇。”
雷斯垂德直接承認。顯然忘了他剛剛從警時,奉命以傳播不良觀念為由,打擊過廉價恐怖出版社。
“恕我直言, 比起「阿佩普」與「巧克力蛋糕」,我更喜歡華先生的故事,他故事裡的感情線更加動人。”
凱爾西微笑,「沒想到你是這種探長!喜歡那種纏綿悱惻的調調!」
這一次,雷斯垂德鮮少讀懂了凱爾西的眼神, “班納特先生,您對我剛剛的話有什麼意見嗎?”
“我尊重您的個人喜好。”
凱爾西見雷斯垂德仍有疑慮,似在懷疑她答得敷衍,便補了一句,“至於您的闖一闖觀點,我讚同一半吧。”
讚同一半,那就是對另一半有所異議。
雷斯垂德一聽,更想知道被否定的是什麼,卻見凱爾西一副請他自行領悟的表情。
“福爾摩斯先生……”
雷斯垂德立即求助歇洛克。他發現自己一離開審訊室,腦筋就轉得比快些。眼下一個人不說,可他能果斷找另一位解惑。
歇洛克:誰給雷斯垂德的錯覺,認為我會好心解惑?
接下來,歇洛克還真就說了:
“有關愛的危險領域,是否會冒險一闖?我想班納特先生讚同的是值得一闖。不過,既然是危險領域,又豈能不你來我往。那是知進知退中的迂回試探,也能在半遮半掩裡尋覓情愫。
這一過程,絕不會拋棄理性橫衝直撞,以免衝動行事導致頭破血流。更失了這一場全力以赴冒險的樂趣。”
歇洛克笑問凱爾西,“以上是我的拙見,班納特先生,您覺得呢?”
“福爾摩斯先生,您總是懂我所想,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您所之言,我所之念。”
凱爾西又一本正經地扯回南茜的案子,向雷斯垂德舉例說明。
“這個的例子可能過於極端,但在此次案件中,老奸巨猾的萬斯狐疑敗在了南茜手上,就是不夠謹慎所致。”
提到南茜,雷斯垂德腦殼又開始疼了。
“快彆提她,她認罪了也還讓我頭疼,之後的結案報告還沒想好怎麼寫。”
南茜案牽扯出的問題不少。
凱爾西也要為此多一番忙碌。
主要與基金會製定更詳細的製度,深入對被捐贈孤兒院與女校的考察,儘可能地避免目力能及處再出現第二個南茜。
至於雷斯垂德的小煩惱更多。
黑市交易涉及甚廣。即便以歐文姓氏為籌碼,能讓南茜供出她插手了多少地下之爭,但清理工作的重擔終要落在蘇格蘭場頭上。
雷斯垂德歎氣,“萬斯的死,以及前些天的黑市火拚,不知南茜參與了多少。單說那一盒萬斯的賬冊,又要搞出一場腥風血雨。”
這些事凱爾西與歇洛克就沒再管。
歇洛克早將那些賬本謄抄副本送給邁克羅夫特,多方的利益博弈就與他們無關。
兩人謝絕了雷斯垂德相送,先將勞累的探長送上馬車,請他早點回家休息。
“接下來,有安排嗎?”
“晚餐一起嗎?”
凱爾西與歇洛克異口同聲後,對視著笑了起來。
“現在四點半,我和胖老板約了夜六點在他家後花園下午茶店見麵。”
凱爾西邀請到,“湯姆,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不妨同去。你知道的,後花園夜間不對外營業,可以獨享他家廚師做的美食。”
“三個人?”
歇洛克見凱爾西點頭,直接問,“隻是聚餐,還是你們有彆的事要商量?”
如果隻是聚餐,歇洛克沒太大興趣三人一起吃飯。
凱爾西也沒隱瞞,“去年,我請胖老板留心著條件合適的倫敦出售房屋。最近終於有確切消息,今晚有時間,我先去聽一聽大致的情況。”
歇洛克腳下一頓,似是不以為意地問,“原來你早就有計劃買房。接下來,你打算從蒙塔古街搬走?”
“房子合適,我肯定會買。至於是不是要搬走……”
凱爾西也似漫不經心地說,“去年是打算買了就搬走,但現在情況有變化。蒙塔古街距離大學近,就算我申請提前畢業,也還有兩年左右,又何必舍近求遠。況且,如今鄰裡和睦,我也舍不得我的好鄰居。”
哪個鄰居?
可以是樓下的房東,可以是附近餐廳老板。
或者,是推窗即見的對街鄰居。
歇洛克的租屋與凱爾西家隔街遙望,他心知肚明地對號入座,不由微微勾起嘴角。
“確實,我也認為蒙塔古街鄰裡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