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檢查了亨利的鞋子,鞋底並沒有踏足河邊的泥漬。”
歇洛克不僅查了安格斯宅邸裡的那些鞋,在亨利幾人離開前,也一一查了今天他們穿的鞋。
沒有一雙與小樹林沾血岩石邊的足印吻合,也沒有一雙鞋底沾有樹林或河邊的泥漬。
也許,昨夜奧爾死亡事發前,亨利、畢維斯、茱莉婭等人就對鞋底做了了清理,抹去了曾經出門的證據。
確實不能排除這一種可能,偏偏亨利並沒有謹慎地一同抹去玻璃瓶上的指紋,他的謹慎還會間歇性的出現?
但不論如何,昨夜舞會後的安格斯宅邸,絕不似人們自述的那般風平浪靜。
“亨利下毒與否,要先弄清此瓶眼藥水的顛茄濃度。”
歇洛克晃了晃眼藥水瓶,“它出自O俱樂部,又是與奧爾死因相關,我覺得有必要光顧一次俱樂部。
那裡出售各類商品,定能找到相應的檢測設備,我要現場測一測這瓶的顛茄濃度是否超標。”
在威尼斯要找一家能做檢測的地方不容易。
既然都去了O俱樂部,不如再多做幾個檢,比如昨夜奧爾喝的酒是否有多餘添加物。
歇洛克已經將需要檢測的東西一一取樣,不僅僅是奧爾喝到一半的酒,還有未開封卻已登上奧爾必喝名單的酒。
有些紅酒在儲存時,軟木塞會留有兩個微孔,為了能讓酒液與外界空氣濕度相互作用。
這卻給彆有用心的下毒者留有便利,能以針筒向瓶中注射毒液,而完全不會破壞酒瓶未開封的外觀。
凱爾西一見歇洛克的神色,便知他準備齊全。
這人曾被O俱樂部折騰過,今天終是找到了借口逮著O俱樂部那隻肥羊。是要薅下幾層羊毛,充分利用其檢測設備。
歇洛克看了時間:“現在下午三點四十分,還來得及預約O俱樂部今天的船隻。傑瑞,你是一起,還是繼續沉溺在神奇畫作的海洋裡?”
“一起。等我十分鐘。”
凱爾西選擇出去換一換思路,是將所有畫冊裝箱還給妮可。
她已將從茱莉婭出現在安格斯家後,妮可過去一年所作的畫都等比例縮小臨摹下來。
日暮時分。
貢多拉小船,搖啊搖,搖向O俱樂部。
O俱樂部敢作敢當,聽聞奧爾之死與俱樂部出品眼藥水可能有某些關聯,立即給出回應同意今天就做檢測。
具體操作請到俱樂部詳談,找負責接待來客的審核官艾琳、帕丁森就行。
水波蕩漾,兩岸建築投下倒影。
隨著船槳一搖,水中的倒影世界瞬間支離破碎。
船上。
船夫在靜靜搖漿,並肩而坐的船客卻沒在欣賞威尼斯水景。
凱爾西繼續在想妮可的話。
通過臨摹,雖是掌握了妮可的某些思維習慣,但仍舊沒有找出妮可認為茱莉婭是王子的原因。
“我翻譯出了一些妮可畫的童話。”
凱爾西將臨摹本翻開,向歇洛克一一指出,“這幾幅是白雪公主的故事,這些是灰姑娘,後麵的那些是青蛙王子。”
一會是火柴棍,一會是扭曲不規則圖形,總之沒有一處有像人的圖像。
歇洛克佩服於凱爾西的藝術共感力,“恕我眼拙,你怎麼判斷出它們是哪一則童話?”
“每個童話都有關鍵物品,比如毒蘋果、水晶鞋、青蛙,定位關鍵物品就能就能推演整個故事。”
凱爾西圈出了所謂的關鍵物,五彩繽紛的太陽象征毒蘋果、能戳死人的螺絲釘是水晶鞋、8的兩個圈被過分誇張地放大則是青蛙歪頭時的大眼珠。“你看,很好認吧?”
好認,如此誇張的圖形極具辨識力。
但能夠如此聯想的人,絕不是一般人物。
“傑瑞,不愧是你。請相信,這是沒有貶義的誇獎。”
歇洛克誠懇誇獎,“依照你的共感本領,解讀妮可的話隻是時間問題。”
“但我希望越快越好。”
凱爾西還考慮到另一點,“如果妮可沒有把討厭的王子畫到畫冊上呢?”
那就要做排除法。
王子與公主的童話故事可不少,知名的不知名的,甚至是不曾刊印成書隻是口耳相傳的。
想想便知,要快速破譯妮可的話語是障礙重重。
凱爾西索性合上臨摹本看向歇洛克,通過觀察他來洗洗眼睛,緩和數小時內被妮可抽象畫支配的思維。
歇洛克充分感受著身邊人的目光,他默不作聲地配合著,就像一件藝術品正被各種角度欣賞。
十五分鐘過去。
歇洛克似是自然而然地問,“傑瑞,我很榮幸能幫助你,你已經清除一腦袋的可怕扭曲圖畫了嗎?如此說來,現在你滿腦子全都是我了,這種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