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沾有血跡的人類鑲銀牙齒,在馴獸區域被發現。
馬戲團馴養的獅子、狼狗、狗熊等一日三餐必食用生肉,讓馴獸區總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目前營地內沒有一個馬戲團成員缺牙,也沒聽聞近兩日有哪位觀眾掉了牙齒。
這難免引發一種可怕的猜想,這顆牙齒的主人在哪裡?還活著嗎?
他/她怎麼會掉了一顆牙,是否曾經與馴獸區的食肉動物們發生過衝突?
這些問題,馬戲團成員不可能老實回答,但他們也無法防備偵探們的側麵打探。
進入馬戲團第三天。
歇洛克找上了自作聰明的默頓,並不擔憂會引起這人的警覺,因為借口是默頓主動遞來的。
昨夜送花事件刺激了瓦西裡斯基,他找上魔術師默頓去抱怨作為組合中受備受冷落一方的痛苦。
飛刀表演明明是兩個人配合的演出,為什麼觀眾隻看光芒萬丈的投擲者,而忽視了作靶子的被綁者?
“吃苦受傷的卻被人忽視。”
歇洛克將話題引到了馬戲團此前的飛刀表演者安娜身上。
“就像前麵的那個安娜,你們說這次她被削了耳朵,我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像她一樣倒黴。”
“不用太悲觀。安娜是和史蒂芬有了矛盾。兩人帶著情緒練習才有了意外。”
默頓安慰著卻又說,“當然,避免危險的最好方法還是彆再做被綁的那個。其實,女人玩刀總不好,你們不妨換一換!你還能收獲更多觀眾追捧,更不用像現在一樣擔驚受怕了。”
“那怎麼行!”
歇洛克以瓦西裡斯基式直白斷然否定默頓,“我再不開心,也不可能讓我的妻子受傷。你在表演魔術表時也有危險的部分,難道舍得讓你的伴侶冒險?”
默頓:那有什麼舍不得的,死了一個再換一個就好,這種實話卻不能說。
而且麵對直白的俄國佬,他總覺得被什麼東西塞了一嘴——甜到齁得慌,是讓人不適的滋味。
歇洛克裝作沒看到默頓的表情,摸了摸自己側臉的刀疤。“你知道它怎麼來的嗎?”
默頓很想說一點興趣都沒有,無奈他被派出拉攏且觀察沙俄飛刀客,隻能裝作熱情地點頭
。
“你們沒有好奇過嗎?為什麼我的妻子與我受傷的位置差不多,而且傷疤都是十字?”
歇洛克給出一段的華生寫的深情設定,“因為我的疤,是我主動劃傷。”
接下來,默頓一邊被動承受二次齁甜暴擊,一邊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一對私奔的沙俄夫妻,為了生存不得不開始飛刀表演。
最初是瓦西裡斯基作為投刀者,但在練習時誤傷了妻子,在她的臉上留了一道疤痕。
而飛刀練習不會隻有一次失手,第二次失手讓瓦西裡斯基太太的臉側再添新傷,成了一個十字刀疤。
私奔的情侶本就要承受很大心理壓力。
瓦西裡斯基生怕容貌半毀的妻子胡思亂想,他就在自己臉上弄出一樣的疤,主動要求從投刀者變為了被綁者。
“一路走來聽過不少飛刀演員的傷情。我覺得自己的選擇不能更正確。”
歇洛克自然而然用安娜舉例,“遠的不說,就說你認識的安娜。這次是鬨矛盾被傷了耳朵,但聽說她的口腔也受過重傷,是連牙齒也缺了一塊。可彆說那也是簡單的倒黴。”
馬戲團的成員沒有一個人透露過安娜的具體傷勢。
眼下,歇洛克故意提及安娜被打碎了牙,就是趁瓷時機詐一詐默頓。
默頓被沙俄飛刀客的愛情故事搞得倍感不適,那種被糊一臉糖的滋味無法令他開心。當談及安娜有多倒黴,他才能心情暢快,不由想要多說幾句。
“嗯……該怎麼說呢?安娜磕碎牙那次並不是被飛刀砸中。”
默頓竭力掩飾幸災樂禍,“那是她膽量不夠,在紐約的演出前彩排時嚇到腿軟,下舞台時摔了大馬趴,還要找牙醫補牙。”
「紐約」。
歇洛克記下這點,就見默頓忽而臉色有異。
“有什麼不對嗎?”
歇洛克隻作單純不解,“安娜找的牙醫是庸醫?對了,我記得安德烈團長說,安娜與某個醫生有結婚的打算,難道就是那個牙醫?”
“沒什麼不妥,我就是想到醫藥費都很貴,尤其是牙醫要價不低。”
默頓顯然不想多提牙醫,“誰知道呢?我們都不知道安娜與外麵有什麼聯係,距離她補牙快半年了,沒聽她提過牙醫。“
這話說得卻是
欲蓋彌彰。
歇洛克更從中確定了安娜受傷的時間——半年前。
地點:紐約
時間:半年前,月亮灣馬戲團演出前夕
有了時間與地點,再結合安娜的外貌與她的大致傷情,能在全紐約範圍內尋找為她治病的牙醫。
默頓被強塞了一嘴齁甜又不想多談安娜,借著要練習為理由就先行離開。
如今,默頓也不在意說出了安娜的傷情。
經過他這兩天的觀察,沙俄飛刀客都沒有離開馬戲團營地。如果不去小鎮,就不存在與誰接頭的可能。這對飛刀客更沒有做出任何鬼祟的舉動,完全不像是間諜。
何況,試問哪個家間諜會滿腦子愛情最重要?
什麼不舍得伴侶受傷,什麼在臉上劃同樣的十字刀疤,那都是什麼品種的智障?
間諜必須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