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Chapter173 仲夏夜迷夢(1 / 2)

布朗宅沒有多少男主人的生活痕跡, 這能用布朗常住情人家來解釋,竟也沒有留下太多女主人的動態。

儘管衣服、珠寶、皮包等等貴婦人的標配,伊馮娜是一樣不缺, 但沒找到幾本正在讀的書或雜誌。

十九世紀並不是後來娛樂多樣化的網絡時代,如今適合女性的室內娛樂方式並不算多。

不出門工作的已婚女性或多或少都會園藝、編織、烹飪等書籍, 要不然就是動手實際操作以而渡過漫漫長日。

伊馮娜不喜社交聚會,她在家又常做些什麼事?

侍女也不清楚, 布朗太太喜歡獨自呆在房間裡。她要求傭人不必每日清掃房間,平時都是自己整理房間, 而需傭人的大規模掃除一月一次就好。

布朗卻對此不覺奇怪,“伊馮娜一直都是自己動手打掃房間, 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嫁過來二十幾年也沒有改。”

勤於勞動自己動手清掃房間,有什麼不好嗎?

這種與一般貴婦人不同的習慣, 真的深究也無可置喙。

不過, 此刻哪怕是朱利安也想到了不妥之處。

薩帕塔的死亡現場, 他的房間被整理得很乾淨。

下午家政傭工前往警局做了筆錄,他是每周六、周三清掃薩帕塔家, 昨天並沒有被要求加班打掃。

今天是周二, 薩帕塔被害。他家除書房以外,其他房間都很整潔。

除非薩帕塔周日、周一根本沒有回家,否則不可能保持剛剛大掃除後的整潔狀態。

那麼誰做的清掃?

薩帕塔本人?還是去他家過夜的情人——伊馮娜?

時間線變得奇怪起來。

今天,周二。

上午八至九點,伊馮娜當街被殺。

往前倒推七個小時, 淩晨一至兩點, 薩帕塔在家被殺。

從薩帕塔家的整潔狀態, 是否意味著伊馮娜周一夜晚去過他家?

工作狂薩帕塔隻有周一、周二晚不加班, 他是專門抽時間陪伊馮娜嗎?

問題來了。

伊馮娜周一夜晚在薩帕塔家會呆多久?她與薩帕塔死前的昏迷狀態有關嗎?與凶手又有正麵交集嗎?

朱利安馬上就伊馮娜的蹤跡問題,詢問了布朗宅的侍女。

侍女表示女主人伊馮娜昨天沒有出門,特指沒有誰發現女主人從正門離開布朗宅。

但,門關了還有窗。

歇洛克翻出窗,是沿著外牆爬了一圈。一樓半的外牆位置,在浮雕上發現了蛛絲馬跡。

不是鞋印,而是半枚戴著手套後留下的掌印。

其手印大小目測與伊馮娜的手掌相似,稍後可與屍體校對核實是否能完全吻合。

再與布朗宅的其他人對比,是另有兩位女傭也是差不多的手掌大小,但她們全部否認曾經爬窗。

布朗的臉色有點差,他抬頭仰視在一樓半處的掌印。“伊馮娜的房間在二樓,她是怎麼爬下來的?”

這個問題沒人回答。

二樓並不算高,布朗宅的外牆也有可作借力點的裝飾物。它不是懸崖峭壁,有心練習總能學會爬牆。

朱利安忍著諷刺,布朗作為伊馮娜的丈夫,對妻子的狀況一無所知。伊馮娜的異狀誰逼的?還不是布朗自己搞的,先在外頭養起了情婦。

夜,九點。

五月的德比市,天色已黑。

對於布朗宅外部環境的詳細勘察,要等到明天白天再繼續。

歇洛克上了二樓,詢問凱爾西有沒有更多的室內發現。“班納特先生,您……“

踏入布朗宅女主人的房間。

則見凱爾西從床底下鑽了出來,她的衣服上難免沾了少許灰塵。

無需驚訝,常規操作。

偵探總會在各種奇怪的地方鑽進鑽出。

不過,眼前的場景有些讓人想發笑。

一貫優雅從容的紳士班納特先生,她的頭發有一小撮微亂,呆毛半豎了起來卻不自知。

歇洛克忍住笑,“傑瑞,你的頭發亂了。”

“是嗎?”

凱爾西順了順頭發,卻見歇洛克嘴角微抽,他在更加努力地壓製笑意。“福爾摩斯先生,請問您的笑點什麼時候降到如此之低?”

歇洛克盯著凱爾西頭頂的呆毛。它非但沒被撫平,還被凱爾西撥弄地更顯跳脫,仿佛隨時能起舞隨風擺動。

“親愛的班納特先生,我怎麼可能取笑您。”

歇洛克三兩步走向凱爾西,幫她捋了捋頭發,順帶拂去了她肩上的浮灰。“您怎麼就不明白,我嘴角快克製不住的笑意,是因為見到您便克製不住的心生愉悅。”

“那我真要謝謝您了!”

凱爾西露出出標準微笑,她會好好等著,可以確定歇洛克也總有一天頭豎呆毛。

小插曲,在朱利安與布朗遲幾步進門時結束。

凱爾西轉眼就嚴肅地問布朗,“聽說您與伊馮娜女士有一個兒子,溫迪·布朗在利茲大學讀書。希望您能儘快發電報,通知他回家一次。”

“你們找溫迪做什麼?”

布朗並不願意打擾兒子的學業,“溫迪從高中起就在外住校,他對家裡的事,對伊馮娜的事並不清楚。”

朱利安忍了一肚子嘲諷,終是沒能再忍住譏諷布朗:

“伊馮娜是溫迪·布朗的親生母親。母親被殺,通知兒子回家奔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流程。布朗先生,您再怎麼希望兒子彆耽誤學業,也不能瞞著他母親去世的事吧?”

布朗當然不會阻止兒子參加妻子的葬禮,但那也是正式入葬時的事。

現在把溫迪叫回來,多半是要他配合調查弄清伊馮娜的生活動態,但孩子能知道什麼。

歇洛克直截了當地說,“布朗先生,您認為兒子與妻子的關係淡淡,這都是您認為。您也沒想到您的妻子會爬牆,又憑什麼料定溫迪·布朗不了解他的母親?”

布朗被堵得啞口無言,隻能不太情願地說:“好吧,我去發電報,但不確定溫迪能在幾天內趕回來。”

“利茲大學在約克郡,如果溫迪足夠掛懷母親想弄清真相,最遲後天上午他就能到德比市了。”

凱爾西說得是日夜兼程的情況,她問布朗,“正常人聽到母親被殺,在力所能及時都會儘快回家。您說溫迪不確定多久才能回來,是意味著您的兒子與您的妻子互生嫌隙了嗎?”

“當然不是。他們母子倆之間沒有任何嫌隙。”

布朗斷然否認,他已經被凶手故意陷害成為殺害薩帕塔的嫌犯,絕不能讓兒子被無端誤會。

當即,布朗不再廢話,迅速去書房發電報。

屋內剩下三人。

歇洛克看向凱爾西,“是不是找到了線索,與溫迪·布克有關?”

“不算與溫迪有關,準確地說是與約克城有關。”

凱爾西從口袋裡取出小紙包,從裡麵取出一塊小紙片。“是信封的碎片一角,床下找到的。上麵的郵戳來自約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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