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2 / 2)

“傻孩子哭什麼,為父這不是回來了嗎”孟父皺眉,想要替女兒擦去淚水,看見自己粗糙的手指又頓住了,見女兒臉頰紅潤,眉目宛然,體態比之未進宮前還要豐盈,顯然過得很好,心裡倍感安慰,眼眶也微微泛紅。

馮嬤嬤忙上前遞了一條手帕,孟炎洲跟著插科打諢,這才哄的父女兩平複了激動的心情。

“皇上怎會不肯接您的虎符”略略詢問了父親曆劫歸來的經過和哥哥錦衣衛的情況,孟桑榆端起茶杯啜飲,表情凝重。

“為父剛班師回朝,皇上立即就接手為父的軍權,恐被詬伯飛鳥儘良弓藏,寒了一眾將士的心。為父已經向他表明了不欲爭權奪利的態度,他對孟家的忌憚應該略有消減,等過一陣為父再提此事,他會同意的。”孟國公見女兒遣走宮,這才徐徐分析道。

“想來應該是這樣。”孟桑榆頷首。

“怎會皇上如此英雄物,說信任父親那必定是真的,看他根本沒有收回軍權的打算,是們想太多了”孟炎洲不以為意的擺手,麵上滿是對皇上的崇敬。

這麼快就被調教成忠犬了,說腦子裡全是肌肉還真沒錯孟桑榆額角的青筋抽了抽,卻沒再說什麼。她知道,哥哥這樣頭腦簡單,心思純粹,又一片赤膽忠心的是最令上位者滿意的下屬。以他這種心態錦衣衛任職,仕途絕對大好。再給他灌輸些陰謀陽謀損了他的本性反而不美。

顯然孟國公也是這樣想,父女兩對視一眼,默契的繞過了這個話題。

孟桑榆見孟父臉上殊無異色,轉動手裡的茶杯,篤定開口,“父親被困泥水灘之前想必沒有收到寄去的家信吧”

“家信”孟國公眉頭一皺,沉吟道,“確實沒有,被救回以後忙於戰事,書記官也未向為父提及,應該是混公文裡了,待為父回去找一找。”

孟桑榆高懸的心立時放下,父親沒看見也好,這種皇室的驚天秘聞就應該讓它獨自腐爛,越少知道越好。她擺手,語氣慎重,“父親找到後就將信付之一炬,千萬莫拆開查看。”好她用的是密碼書寫,給旁看去也無礙。

孟父臉色微變,但出於對女兒的信任也沒多問,隻點頭應諾。既然父親答應了就必會做到,孟桑榆完全放心了,臉上稍稍露出個笑容。孟炎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知道父親和妹妹總有許多事瞞著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三又敘了會兒話,孟父躊躇半晌,終是將壓心底的煩憂告訴給女兒,“榆兒,今次為父遇難,這裡麵也有二叔的手筆。若不是他為父的坐騎上動了手腳,為父也不會身陷泥水灘,差點殞命。他聯合了謝正豪,欲除去為父和韓昌平,奪取為父的爵位和軍權。”

孟桑榆擰眉,眼裡燃起兩簇怒火,孟炎洲則差點拍案而起。二叔從小受孟老夫嬌寵,因也是嫡子,對兄長的爵位多有覬覦,戰場上下過不隻一次黑手,若不是有孟老夫撐腰,孟父早想與他分家了。沒想孟老夫去了,他失了依仗,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也不看看自己的軍功和榮華富貴都是靠誰得來的。

孟桑榆握了握拳,冷聲道,“與謝正豪勾結這可是通敵賣國之罪啊若讓皇上知曉了,孟家九族都會受他連累”對這個一心想要暗害自己家的二叔,除了厭憎,孟桑榆當真是半點親情也沒有。

“還是母親和妹妹說得對,二叔就是個禍害,早該分家出去”孟炎洲義憤填膺,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見兒女心向著自己,孟父凝重的臉色稍微放鬆,沉聲道,“為父已經陣前將他處理了,死了也給他留了個忠烈的好名聲。隻們二嬸和一雙兒女為父不知該如何安置。”作為一軍主帥,孟國公又怎會是心慈手軟之輩大麵上的倫理親情他會遵守,但若觸及自己的底線,他是寸步也不能相讓的。孟氏全族與二房之間取舍,孟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族,事後除了如釋重負竟沒有一點哀痛。他對二房的忍耐早已超出了限度,相信九泉之下,孟家的列祖列宗也會體諒他的做法。

“外麵買個莊子,讓他們住進去吧。”罪魁禍首已死,孟桑榆鬆了口氣,語氣極為冷漠。

孟父沉吟片刻,搖頭道,“兩房還未分家,他們如今好歹也是忠烈遺孤,滿京裡的都看著,為父不好做的太絕,還是先帶回府,等過完年再說吧。”

“如此也好。”孟桑榆頷首表示同意。孟炎洲沒有插嘴的餘地,更沒會聽他的意見,隻能氣悶的哼了哼。

就這時,殿外響起太監的通報聲,周武帝掀開珠簾大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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