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一晚上都在畫畫,晚飯沒吃幾口就回房繼續了,他怕趕不上熊海拍賣畫展。
周野內心萬分期待成品,絲毫不敢打擾,也就暫時擱置了讓金絲雀倒洗腳水想法。
怕奶奶住不慣,要找孫子,周野給她安排了一樓客房,緊鄰著裴鬱住那間,還給她拿來了一套新衣服和新睡衣。
當然,這是下午裴鬱給奶奶買。
奶奶不知道,見周野給她安排這麼好房間,就已經很惶恐了,生怕自己給人家睡臟了,再看到有新衣服,奶奶看著周野眼神都變了。
這老總,當真是好人呐!
沒等說什麼,老人機唱起了巨響亮“好運來,我們好運來~”。
周野隻覺得耳膜差點要被穿裂,見奶奶慢慢吞吞從口袋掏出手機,眯著眼睛看來電顯示,卻遲遲不接,急了。
畫家是不能被打擾,萬一斷了繪畫靈感呢?
靈感突然中斷,他那畫中絕美少年會不會也缺失一絲靈氣?
奶奶不是不接,是不敢接。
來電顯示——許慕澤。
許慕澤和這位老總是對家來著,奶奶怕惹得周野不高興。
而且孫子也說了,許家對他不好,讓她以後不用理會他們了,該報恩,孫子給他們報夠了。
主要老人家從來都是有電話就接,也不懂怎麼拒接,於是就造成了這尷尬局麵。
“怎……怎麼不接他?”
一老一少對視好幾眼後,奶奶小心翼翼地問。
聞言,周野趕忙把手機接了過來,想立刻掐掉,不要影響金絲雀畫畫!
然,不小心瞥到來電顯示後,周野臉色沉了。
奶奶抱緊新衣服,覺得不妙,幸虧沒接,不然更不妙。
“俺和俺孫不會再理他哩!”
周野看了奶奶一眼,接通了電話。
【喂?奶奶?你和小鬱在一起嗎?周野有沒有對你們怎麼樣?】
對麵傳來了許慕澤急切聲音。
周野冷哼一聲,道:“許慕澤,金絲怯是窩了,永遠都是窩,你莫再打他主意,否則就不止一個拳頭了!”
說完,根本不聽許慕澤話,周野直接掛斷了電話,冷酷無情眼神盯著老人機,仿佛那就是許慕澤,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之前他不會允許金絲雀回到許慕澤身邊,因為許慕澤不仁,他不會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現在,他更不會放金絲雀回去。會畫畫小半仙,就算細皮嫩又啥也不會,他也要留在自己身邊!傻子才會送給彆人!
把老人機還給奶奶,周野帶她去浴室,教她怎麼用。
奶奶全程懵懵,她一直沒懂孫子說他和這老總是雇傭關係,是指什麼雇傭。晚上看孫子一直在畫畫,本來猜測就是專門給老總畫畫,可是聽了這通電話後,奶奶覺得不對勁。
她知道老總喜歡叫孫子金絲怯,雖然她不知道孫子為啥改這名,但是老總一個勁兒說孫子永遠是他……
這種話就好像當年年輕時她和老頭子結婚,老頭子說“你終於是俺咧”。
很奇怪,而且這老總還買衣服給她,沒必要吧?
奶奶沒敢穿那新衣服,去拿了下午帶來乾淨換洗衣物。
周野見了,問:“裴鬱給你買新衣服咋不穿?”
奶奶:……
看來是誤會了。
第二天早上,裴鬱還在睡夢中,就聽到外麵好像是客廳裡,哐哐啷啷聲音很大。
昨晚睡得晚,裴鬱還沒太睡夠,打著哈欠起來時候,整個人還有點懵。
打開房門,一看,裴鬱更懵了。
隻見周野,光著膀子,嘴裡發出中氣十足“謔哈”兩聲,一身肌肉結結實實地鼓起,俯身把客廳裡一張很重單人沙發扛了起來,往外走。
裴鬱:???!!!
這什麼?晨練?
說好暴發戶反派大腹便便呢?
裴鬱整個人都給驚得清醒了,他左右一看,眼睛都要瞪大了——客廳家具呢?
忙走到大門口往外看,一身汗陸察跑了過來。
“裴少,您醒啦~”
陸察一邊笑著打招呼,一邊進去搬了兩張餐椅出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陸察笑眯眯,對裴鬱擠眉弄眼,小聲道:“周總對您真好,怕您不喜歡這裝修風格,昨晚連夜買了隔壁那棟呢!那棟是精裝,住得舒服。”
裴鬱:……
怎麼?反派突然從哪裡知道,豪門金絲雀都是花大錢養著,所以突然轉性了?
他是不信。
就衝反派摳門那樣,也不會給金絲雀買房子。
陸察笑說了兩句,搬著椅子走了,看來是要搬到隔壁那棟去。
周野回來時候,就見金絲雀穿著睡衣,站在門口一臉懵,睡亂頭發給他添了幾絲慵懶味道,就連清晨微風都不忍擾他,嬌貴不可言模樣,看得他愣了一下。
“金絲怯!起床了就一起搬家吧!就你嬌氣睡到現在。”
反派回過神,一邊說,一邊進去,又扛了茶幾出來。
裴鬱往邊上躲了躲,好奇:“陸察說周總買了隔壁那棟?”
“對啊,你不是說這裡要簡單裝修一下你才能畫?窩不想白花那個錢。”
裴鬱:……
“買隔壁那棟就不花錢了?”
周野肩上扛著茶幾,看著裴鬱,冷哼一聲。
“窩當初就是看中了那棟,和這棟差不多價格,是熊二少說這敘利亞風格好。窩遲早找他算賬。這棟窩也賣了,窩還賺了差價。”
裴鬱:……
不愧是摳門反派,可以。
就說,那麼多大件,都舍不得找搬家公司,大熱天自己扛過去,還能願意給金絲雀買房?陸秘書真是不懂他老板。
洗漱了一下,裴鬱見奶奶在廚房給大家做早餐,沒有打擾,默默加入了搬家隊伍。
小件已經基本被陸察搬完了,裴鬱左右看看,看到了一盆很大發財樹,過去搬。
發財樹葉子沒修剪,很滿,還有點亂,裴鬱俯身要搬時候,臉都差點被樹葉子糊住。
陶盆很大,裡麵裝滿了土,看上去分量就不輕,但是裴鬱沒有想到,自己隻能搬起走兩步,兩步就支撐不住要放一下再繼續。
周野再次回來時候,就看到金絲雀臉埋在葉子上,兩手把著盆兩邊,嘴裡“嘿呦,嘿呦”地輕聲喊著口號,盆跟著他一左一右地在地上晃,艱難前行。
反派:……
“啊啾——”
不小心被樹葉尖尖撓到鼻子裴鬱打了個噴嚏,趕緊放下樹盆,揉一揉。
周野走過去看,就見這金絲雀手掌上又有兩道很深紅痕了,臉上還被樹葉刮出了幾條白痕。
“行了行了,你彆弄了,窩寄幾搬,你咋這麼細皮嫩又。”
裴鬱搓了搓手,沒反駁,屋裡也都剩大件了,他是真搬不動。
“那就辛苦周總了,我繼續去畫畫,下午去上班,明天開始給您畫壁畫。”
“上班?”反派皺起了眉,“你是窩金絲怯,還能去彆地方上班?”
裴鬱:……
這,是金絲雀被買斷意思?
可彆人家金絲雀不用上班,是因為金主給錢啊。
“那……周總每個月給我錢?”裴鬱掛起微笑,問。
果然,反派一副“你在做夢”表情,冷笑了兩聲。
“你是許慕澤免費給窩金絲怯,窩為啥要給你錢?”
裴鬱繼續微笑,攤手,“那我靠什麼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