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上湧, 不能動氣,不能動氣。”周野趕緊抽了紙巾捂住鼻子,嘴裡嘀嘀咕咕。
裴鬱:……
他不相信是這個原因。
裴鬱沒有經曆過那些事情, 但是電視什麼的看得也不少,周野對著他流鼻血, 他大概能領會是個什麼意思,一時間也挺尷尬的。
甜蜜的尷尬。
幫他止住了鼻血, 裴鬱沒有再留在這裡刺激周野,回自己房間睡覺去。
周野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今晚心情非常不好, 心裡非常亂,正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等脾氣消下去了,明天再好好說說二弟。
當晚, 裴鬱做了春天的夢。
除了剛穿來的時候, 繼承了被下了藥的身體, 起了反應, 這是他上一輩子包括這一輩子, 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但是對麵玻璃窗的事,給他的衝擊太大,這個房間也是四麵玻璃窗, 裴鬱第一次, 完全不敢自己動手, 生怕哪裡飄來一陣風吹開了窗簾,他也會被對麵的人看到。
默默忍著忍著,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裴鬱就坐在最佳景觀位, 支起畫板,開始畫宣傳畫,靜靜心。
期間,喜歡早起的李老爺子,得知裴鬱開始畫畫了,過來看過一會兒,默默坐在邊上陪著,兩人小聲聊著天,很是和諧。
經過李老爺子的同意,裴鬱等他走後,在身後支起了手機支架,直播畫畫,正好也是一波宣傳。
最佳景觀位拍出去,那景色太美了,朝陽從玻璃窗照進來,金黃的光灑在裴鬱身上,鏡頭裡他的背影也太美了,評論區又瘋了。
【維維的唯一:啊啊啊啊啊!這就是水上度假村嗎!好美啊!窮人不配,我好想去!】
【畫畫的baby:嚶,鬱鬱好美,仙境仙人,絕配!】
【哈嘍凱蒂:又直播啦!這幅圖會不會抽獎呀!】
【香飄飄:肯定不可能啦!剛才看到李氏官博說了邀請了鬱鬱畫宣傳畫,應該就是這個了吧,肯定天價。】
【算哪塊小餅乾:我麻了,鬱鬱這身價越抬越高,我終此一生都不配約一幅畫了1551。】
“鬱鬱早上好,我方便進來嗎?”
懶得起身開門關門,裴鬱索性是開著門的,看到門口穿著一身華麗漢服的白澤,裴鬱愣了一下,被美到了。
“進吧,不過我開著直播呢,你介意的話注意躲一下鏡頭。”
“我不介意。”
白澤笑眯眯地進來,看到裴鬱身後的手機,大大方方走過去對著鏡頭揮了揮手,然後才俯身看裴鬱的畫。
“鬱鬱,我和李大哥商量了一下,這裡都是中式風,還挺適合漢服入鏡的,我想問問你畫近景的時候需不需要人物啊,我可以給你當模特!”
裴鬱聽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昨天就聽白澤說想畫漢服圖,這是怕等太久,索性擠在宣傳照裡一起來了吧?
“可以的,我也覺得宣傳圖現代風古風都有很完美。我上午能把這幅畫完,下午出去畫近景。”
“辛苦啦!中午一起吃飯吧,我給你剝蝦!我先去準備嘍!”
白澤高高興興地,離開前又對鏡頭揮了揮手。
兩人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誰也沒放在心上,殊不知,評論區炸了。
【維維的唯一:臥槽!女裝大佬啊!我能說有點像嗎?和鬱鬱?】
【一隻孤獨的鯨:嗚嗚嗚女裝大佬,好美,我好愛,鬱鬱身邊都是什麼神仙人物!】
【爪巴:雖然但是,這是不是孫三少爆料的那個,許慕澤高攀不上的白月光???】
【畫畫的baby:麻了麻了!和鬱鬱幾分像,還是女裝大佬,這次去度假村的都是華市大佬,貴公子實錘,條條對得上!】
【奔馳的小野馬:對不起,《成了替身後渣攻的白月光愛上了我》,筆有了,人設有了,誰寫一下?】
【香飄飄:啊哈哈哈哈我一個爆笑,白月光和替身如此和諧,許慕澤情何以堪啊!】
【哈嘍凱蒂:哈哈哈哈哈史上最慘渣攻,許慕澤會看到這個直播嗎哈哈哈哈!】
許慕澤有沒有看到不知道,周野看到了,嘴裡的早餐瞬間就不香了。
什麼和諧?什麼愛上?可惡。
他身為大哥,都沒有在二弟的直播裡露過臉,憑什麼白澤可以?
雖然這麼想,但周野一上午都沒有去找裴鬱,畫畫需要靜心,他怕打擾裴鬱。
快到中午的時候,裴鬱完成了一上午的畫,收拾了一下後準備去吃飯。
昨天的午宴是迎接客人們,比較正式,今天就是自助模式,比較隨意了。
裴鬱出了住的這棟樓,往餐廳去,路上遇到了李世雪,李世雪駕駛著輪椅迎了過來,臉上又浮現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裴鬱看著就覺得心裡犯怵,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心裡忍不住尷尬。
“一起吃飯去?”李世雪笑問。
裴鬱應了一聲,偷偷打量了一下李世雪的身體狀態,才走到他後麵推他。
李世雪注意到了,笑出了聲,十分直接地問:“昨晚看到了?”
裴鬱:……
這讓人怎麼接話?
他不確定李世雪是完全知道了,還是故意套他話。
“三少問什麼?”
李世雪白得有些病態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敲,語氣悠悠然,仿佛在聊彆人的閒話。
“看到我和白鐸做了。”
裴鬱:……
要不是最近和李世雪關係還算比較近,他甚至懷疑李世雪要殺人滅口了。
“因為閃光燈?”裴鬱依然不正麵回答。
李世雪又笑,“白鐸去了之後,我拿望遠鏡看了,你們演練得挺有意思。”
裴鬱:……
尷尬,羞恥,衣服被扒光了示人的感覺。
“你放心,我沒告訴白鐸。”
裴鬱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道:“你注意一下身體,少做。”
“我知道,注意著的,”李世雪眼裡滿是笑意,也不逗他了,“你是不是好奇我什麼時候和白鐸搞到一起的?”
“三少願意說,我洗耳恭聽。”
裴鬱確實很好奇,原文裡根本沒有這條線。
“就在你為我解惑之後。我看到你,忽然就釋懷了,也不害怕了,我也想去做一切我想做的事。”
“白鐸追了我十年,我沒有給過他正眼。我覺得我這種隨時可能活不到明天的人,做什麼都不配。我一直這麼壓抑,壓抑到最後我想毀天滅地。現在我釋懷了,我不害怕明天,就算哪天我死了,或許還能活著,為什麼不好好享受呢?”
就算哪天我死了,或許還能活著?
我看到你,忽然就釋懷了?
原本靜靜聆聽的裴鬱,聽到最後這句話,心裡陡然顫了一下,握住輪椅把手的手也用力地緊了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李世雪看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