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綜·我的世界*9(1 / 2)

福澤諭吉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常年修習古武術修身養性,心性堅毅,做事絕不拖泥帶水,對自己認定的原則堅定不移。這樣的人往往十分具有威嚴,光靠氣勢就能把成年人嚇得噤聲,一個眼神就能令小兒止啼。

隻不過——

“你到底想做什麼?”福澤諭吉抵住門框,把拒絕麵前黑發綠眸的青年進門的意思表現得很明顯。

亂步對福澤諭吉表現出的抗拒視而不見,畢竟他本身就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隨心所欲的人,既然決定了要用死纏爛打的策略,他自然不會在意受到的冷遇。

“當然是在認真地拜托福澤閣下啦。”亂步和他討價還價,“考慮一下吧,是當偵探社的社長哦?招聘員工都要經過你的同意,這樣總可以了吧?”

“……”

福澤諭吉無語。

沒見過求人是這麼求的,見麵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親熱地湊上來,一連好幾天都黏著他。不管是回家、還是出去工作,這家夥總是如影隨形,簡直是一塊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要不是福澤諭吉的身心都經受過鍛煉,一般人無法擾亂他的精神統一,換做其他人被這麼再三打擾,早就應該把麵前纏人的青年扔出門去了,最好再報警把人抓走。

可另一方麵福澤諭吉又知道江戶川亂步的身份並不一般,就算被警察帶走,沒過多久也能相安無事地回來繼續騷擾他。

所以,他心裡那些“把人綁起來塞到下水道裡”、又或者是“把人塞進麻袋再灌上水泥沉進海裡”等等諸如此類的想法,真的都隻是單純的“想法”而已。

但要是真的說對方給自己造成了什麼實質性的困擾,好像也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

相反,自己去做保鏢工作的時候,江戶川亂步的存在會讓工作變得更簡單。

江戶川亂步有著天才的頭腦,總能提前指出可能會傷害到委托人的因素,包括內容和位置,從而將危險掐滅在源頭。遇到有一定背景、性格挑剔的雇主,他們都願意給身份更複雜的江戶川亂步一個麵子,那副討好的嘴臉讓福澤諭吉不禁懷疑起誰才是雇主。

當然,如果江戶川亂步的廢話能夠再少一點就更好了,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有時候還會說出一些冒犯人的話語。

福澤諭吉毫不懷疑有人會因為江戶川亂步麻煩的性格而決定給他套上麻袋,拖到小巷裡暴打一頓解氣,他也這麼設想過——當然,隻是想想罷了。

“我沒有興趣,你去找其他人吧。”福澤諭吉已經記不清自己這幾天來把同樣的話說了多少次,他木然地重複道,“以你的能耐,肯定能夠找到比我更合適的人選,再會。”

說著他就要把門關上,但亂步卻把手伸了進來,差一點就被門板夾到手指。

福澤諭吉不得不停下動作。

“你還有什麼事嗎?”他耐著性子問道。

亂步直視他的雙眼,認認真真地回答:“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福澤閣下不會對處於困境的人放著不管,扶危濟困……恩,扶危濟困?扶危濟困的精神總該有吧?”

“扶危濟困,可我不覺得你是需要被我幫扶的貧困兒童,既然是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為什麼不找份正當的工作呢?”福澤諭吉忍無可忍地提醒道。

“正當的工作,恩,對了,就是這個。”亂步露出可憐的表情,“所以我隻是個創業初期的年輕人,沒有地方住,也沒有錢吃飯……”

“我可以幫你介紹銀行貸款的人。”

“誒?我才不要貸款。”

“那我給你介紹住宿的地方。”

“我也不需要。”

福澤諭吉很想告訴他,隻要你願意打電話給森鷗外,彆說是要地方住、要東西吃了,港口黑手黨能把全日本最好的東西都擺到你麵前。

但福澤諭吉一想到與謝野在電話裡和他說的那些話,原本應該表現得更為“鐵石心腸”的銀狼不由得沉默下來。

江戶川亂步和森鷗外根本不是同一類人,可偏偏在十幾年前,身處困境的亂步收到了森鷗外的救助。

福澤諭吉不清楚森鷗外究竟是一時興起的好心,還是看出了亂步的價值加以利用,又或者是二者皆有。總之,把一個缺乏引導的天才引上黑手黨的道路,這不是什麼好事,應該說真不愧是森鷗外能乾出來的事。

在收養人不負責任的影響之下,江戶川亂步沒有選擇餘地地走上了一條血路,但這顯然不是出於自己的意誌,怎麼看他都和“黑手黨”這個詞沾不上邊。現在江戶川亂步有了一個機會,他想要成為一名“偵探”,想要去幫助彆人解決麻煩事——

雖然這件事和自己無關,自己也不應該這麼在意,但是他似乎沒辦法對江戶川亂步置之不理。

與謝野和他分析過,如果福澤諭吉不肯出手相助,那就算最後偵探社成立起來了,最後也會變成港口黑手黨的附庸,追究其本質,偵探社會變得和那些港口黑手黨旗下的企業沒有什麼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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