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e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為了不知因何原因導致身體變小的江戶川亂步。畢竟任務是他接下的, 人也是他帶出去的,江戶川亂步出了事,ace就得親自和首領說明情況。
即將要被問責的ace不慌不忙。
就算被森鷗外發現他在和黑衣組織做交易也沒什麼,港口黑手黨向來不是森鷗外的一言堂, 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首領也沒辦法公開對乾部做什麼,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這麼想著, ace放心大膽地來了。
ace抵達首領辦公室的時候, 辦公室裡已經有不少人等候著了。除了近期失蹤的太宰治,以及親自前去拷問俘虜的尾崎紅葉以外, 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們都已到齊。另外還有一名麵熟的銀發武者, 神情冷峻地抱臂站在孩童的身旁。
ace認出了他,那是橫濱地區最負盛名的保鏢——福澤諭吉。
當初ace對強大的武者有所圖謀, 他甚至精心準備了一條最符合銀狼氣質的藍寶石項圈, 想要在聘請福澤諭吉之後給他戴上。
可這匹孤傲的銀狼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的聘請,擺出了完全無法被馴服的姿態。迫於對方的武力, ace沒辦法使用自己的異能力控製他,還為此耿耿於懷了一段時間,沒想到這家夥今天居然會為了江戶川亂步親自過來。
“銀狼閣下,不是說不接受黑手黨的聘用嗎?”ace故意刺了他幾句。
“……”
福澤諭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反倒是他身旁的孩子開口了:“你是誰啊?”
“哎呀,江戶川君還真的變小了。”ace答非所問,故意裝出吃驚的模樣。他看著麵前和自己不對付的同僚, 幸災樂禍地說道,“是異能力嗎?那太宰君去哪裡了呢?如果他在的話,說不定就有方法解決了。”
對他人惡意十分敏感的孩子皺起了鼻子,不高興地瞪著他:“什麼異能力啊?什麼太宰君啊?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儘是說一些我不明白的東西!大人就是喜歡炫耀自己的學識。”
被小孩子嗆聲了的ace非但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有些好笑,心想:八歲的江戶川亂步大概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看來天才也不是天生的,推斷力這種東西果然還是要經驗和知識的積累啊。
“ace。”首領出麵喊了停,不讓話題超出控製,“先說一下發生了什麼吧。”
ace便將他編好的故事說了出來。
他想,自己連二十八歲的江戶川亂步都能玩弄於股掌之中,麵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八歲小學生又能做什麼?隻要把責任往黑衣組織身上一甩,再指責幾句江戶川亂步擅自行動,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森鷗外又能說什麼呢?
“……事情就是這樣。”ace攤了攤手,表情顯得有些無奈,“我也沒想到黑衣組織會布置這麼多的陷阱,畢竟江戶川君的行為都是他自己臨時決定的,我以為他是有自己的計劃,以前不都是這樣嗎?至於黑衣組織的藥物,我不太明白,江戶川君並沒有告訴我相關的信息。”
ace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擺脫了嫌疑,深究起來,這件事還是亂步自己擅自行動的責任。
一旁聽著的中原中也有些不爽,但又不知從何反駁起。
亂步先生有自己的計劃,沒有將全部情報告訴ace;ace儘到了同行人的責任,他派出了部下去保護亂步,卻反被亂步支開;ace的部下也中招了,身體縮小成孩童,同時伴隨著嚴重的高燒,到現在還昏迷著,完全沒有辦法詢問信息。
這樣看來,ace的確是“受害方”。
但……
總感覺這家夥不安好心。
中原中也蹙眉看向森鷗外,想要聽聽首領的意見。
“這樣啊……”森鷗外沉思片刻。
聽完ace的主觀敘述,森鷗外果然沒有因為任務的事對ace發難,隻是說要等相關人員來檢查亂步的身體狀況,之後他又提出了讓ace陪著亂步玩耍一會兒的要求。
“陪這孩子玩紙牌遊戲消磨時間,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吧?”森鷗外似笑非笑地說道。
“當然,遵命。”ace從善如流。
很快,ace就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一局、兩局、三局。
為了增加難度,台麵上的紙牌由一副變為六副,三百二十四張牌疊在一起厚度,洗牌時就連成年人的手都拿不下。
可是——
對方根本沒有給他翻盤的機會。
原本紙牌應該是ace最擅長的“武器”才對,可現在每翻開一張牌,牌麵都像是在應證江戶川亂步的話,無一出錯。
到了第四局的時候,ace有些畏懼翻牌了。
“大、大、小、大……嗯,下麵的牌不用看了,都是小哦。”亂步一順溜報完了牌麵,又說,“要不要換一種遊戲啊?紙牌遊戲什麼的太簡單了。”
年僅七歲的孩子顯然不知道怎麼保留大人的顏麵,不耐煩的情緒都擺在了臉上。更為可怕的是,為了讓亂步能順利被世界所接納,家長的故意引導使得亂步對世界的認知有了些許偏差。
在亂步看來,大人懂得比他多,做什麼奇怪的事都有自己的道理。隻是自己年紀還小,尚且不明白大人的用意,等到將來自己長大自然而然就會懂了。
有人要和他玩遊戲,亂步同意下來。
在不同規則下輕鬆連贏了三局之後,他就開始厭倦過於簡單的猜大小遊戲。
孩子的心裡充滿著疑惑。
為什麼大人們不選擇一個更有挑戰難度的遊戲呢?這不就是把牌麵背出來的遊戲嗎?要記住六副牌有什麼難的,就算數量翻倍自己也能記住,大人們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嗎?難道其中又有什麼大人才知道,而他不知道的特殊含義嗎?
亂步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輕笑的首領,想從知情人這裡得到反饋。
“小亂步,你覺得很簡單嗎?”森鷗外笑吟吟地問道。
“是啊。”亂步回答,“有點玩厭了,我們可以玩解謎遊戲嗎?”
亂步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話有什麼問題,可在賭局遊戲上慘敗的ace聽來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一個浸淫賭場多年的大人卻玩不過八歲小孩?
說出去要笑死人了。
ace很清楚,自己的乾部身份是依靠著自己的頭腦和金錢的力量得來的。
他引以為傲,甚至於說是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