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原本是想說祁林的,但一聽程淵提到王維瑾,立刻又抓住他,眼神惡狠狠的:“你給王維瑾說好話?你又愛上他了?”
程淵一瞬間不想再說任何話了,自那次之後,江芸就經常旁敲側擊的對他說王維瑾有多不好,他出門她也常跟著偷偷看他會不會跟王維瑾有關聯。
要是放在一年前,程淵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日子能過成這樣,他的要求從來都不高,他隻想找個溫柔的妻子,會關心他,會心疼他,他們一起過平平淡淡的生活。生活中他們可能會有一些小摩擦,但那也隻是尋常夫妻偶爾的拌嘴,很快他們就會和好,而他也會一輩子好好對他。
但麵對越發偏激的江芸,他卻不得不說話,他怕從他這受到什麼刺激,轉頭江芸就能去鬨王維瑾一個無辜的人。
他平淡道:“沒有,我自書院那次之後一直沒跟他再見過麵,你是知道的。”他平時是避著王維瑾的,王維瑾知道情況後也在避著他。
平日裡,王維瑾也少有來祁林家,大多都是邀請江虞去家裡或者酒樓,他們碰不到麵。
江芸稍微好些,又想起程淵剛剛提到江虞,忙道:“江虞的話,他本身就是該落水的,我也說過了,讓江城在他落水後就可以救他的。”他們之前都已經就這個問題說過的,她不知道程淵為什麼又要翻舊賬。
隻聽程淵淡淡道:“你不是說前世附身到江虞身上的王維瑾不提醒你祁林的事,所以你現在恨他入骨,那你現在做的和他當初做的又有什麼區彆呢?”
“其實還是有區彆的,王維瑾沒想害你死,你想要的卻是江虞的命。”
江芸嗓音尖銳:“是你先提醒他不讓他去河邊的。”
她不想在程淵心中變成這樣的。
祁林在一邊倒是聽明白了,也就是江芸因為程淵提醒,所以對害了江虞這事並不以為意,他忍不住稍稍挑眉,插話道:“我想說,提醒小虞不要去河邊這事,是我先的,後麵我回來,小虞才告訴我大哥也提醒過他這事。”
看見兩人驚詫的神情,他道:“我都說了,我是另一個平行時空來的祁林了,有些事在那邊是發生過的。”
他反正誓要把這個名頭按在自己身上,說自己是另一個時空的祁林,總比說自己是現代穿越過來的強。畢竟祁父和周氏在那邊也是他爹娘的話,江芸若是搗鬼把他今天的話說出去,他們也好接受一點。
而要是隨便一個陌生人上了自己兒子的身,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事情既然已經合他心意了,他便也不在這裡待了:“今天這樣,我就先回去了,大哥記得有空過來吃飯。”
“嗯。”程淵把他送出了門。
走到路上,祁林的心情要好上許多了,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麼順利,他今天是專門趁著程淵還沒走遠的時候來的,他過來的時候,讓程淵看見了他,但卻假裝沒有看到程淵的樣子。
他和江芸向來不和,又有江芸想害江虞的事在先,他們兩個無論如何都不該在私下避開程淵接觸的。
他料到程淵肯定會返回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想的很好,若陷害他科舉那事不是江芸做的,那他今天就是來說他想了許久的平行時空的自己的,這個邏輯他圓了許久,才結合以前自己說過的話,爭取滴水不漏。他確實因為江虞落水那事厭惡江芸到想要把她悄悄弄死,但有程淵擱在中間,又有江芸前世確實慘,他又覺得化開江芸心中的恨,讓江芸好好過日子,也讓程淵不要那麼苦了也行,至於他和江虞,往後自當還是如現在這般和江芸各不相乾。
但若真是江芸想要斷他科舉之路,那他今天過來就是給程淵一個理由和離的。
都過去這麼多個月了,程淵一見麵還是那副身心疲憊的樣子,勸再多也不管用,那就乾脆光明正大的依著程淵的性子給他一個機會好了。
反正事真是江芸做下的,他並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他還是那個意思,殺人未遂也是殺人,江虞那晚若不是他有異能和靈泉,也就真的死了。而他那天若是沒察覺到有人刻意往他考籃放小紙團,那他的科舉也就真的毀了,往後祁父可能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還有江虞這麼好麵子的人會多難受,村裡人又會如何看他們兩家人?
可以說,他的一生也就毀了。
他不在乎自己,他反正臉皮厚,什麼都能抗,但卻無法忍受他爹、繼母還有江虞因為他而受儘委屈,他不敢想象若是事情真的成功會如何。
不能因為江芸沒成,就當這些可能的後果不存在了,他也隻是個普通人,做不到對這些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