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原本是想著, 等第二天皇帝醒來,發現畫中鬼依舊跟著他, 之後就會大怒然後處決了蔣飛。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皇帝竟然一病不起, 再加上夜夜覺得有鬼纏身, 更是好不了, 身體一落千丈。
祁林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愣了,沒想到還能這麼曲折的, 宮中來人是傳召他和江虞一起到皇宮裡去的。宮裡皇帝一直鬨鬼也不是辦法,任何有點關係都被叫去了,今天就是準備處理完畢。
一路來到皇帝的寢殿, 皇帝是已經坐在床榻上的,那精氣神比之前腎虛的模樣要更差勁一些了, 對方眯著眼看了看江虞, 這位傳言中極其貌美的榜眼的夫郎,隻覺這長相確實很精致,算得上是個美人, 但也就那樣了。
他身為皇帝, 見過的美人千千萬, 一個江虞,還算不了什麼。
看了兩眼, 確認不是自己喜歡的, 他就不再看了。
江虞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被收回去了, 心裡也鬆了口氣, 雖說祁林已經保證過了,可難免還是會害怕。
蔣飛被帶上來之後,看著比之前都要更狼狽些了,一來就跪在了地上,跟皇帝大聲喊著冤枉。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邊上站著的大臣上,他反正現在身上病還沒養好,沒什麼勁,要不是實在忍不了那鬼隨隨便便的老出來晃蕩,也不至於拖著病體還申人。
可這事,大臣們也沒辦法啊。
這幾天皇帝是生病了,可他一直在吵鬨鬼,因此大臣們也在查這事,那畫他們翻來覆去看都沒變化,但皇帝說了,那鬼現在跟著他的,並不在畫中。而蔣飛他們也審問過了,實在找不出有什麼不對的。
正在大臣們說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的時候,皇帝頓時暴怒起來,將床邊放著的藥盞一下子摔了出去:“要你們能有什麼用?討論了這麼幾天,一個解決方法都沒有!”
眾人連連跪倒,不敢出聲,空氣間隻有帝王呼哧呼哧的粗壯喘氣聲。
祁林突然站出來道:“皇上,草民倒是聽說過民間有個傳言。”
“快說。”皇帝道。
祁林道:“我曾聽聞,像這種依靠某種物體存在的鬼怪,都是隻纏著一個人的,若想要擺脫,隻要能把這牽連送給另一個人就能擺脫掉。”
蔣飛目眥儘裂,他當然知道祁林這麼說是要做什麼,“你胡說。”
祁林充耳不聞,蔣飛敢算計江虞,他就不會再留著這個人,哪怕蔣飛背後站的是戶部尚書和梁相,大不了他就不做官了,甚至要是他野心大一些,憑他的能力,要獲得皇帝的看重也不是不可,沒有人不怕老不怕死,尤其是皇帝。
他有靈泉,還有能提取生物精華的異能,他的醫術異能不說讓皇帝長生不老,至少讓皇帝身體恢複健康,身強體壯的多活幾年還是能做到的。
他繼續道:“草民和蔣飛是同學,可短短幾月,來京後再見他,他身形比之從前消瘦不少,腳步虛浮,眼底烏青,精神恍惚,一看就是被惡鬼纏身,不得解脫才導致的。”
你放屁!
蔣飛惡狠狠的瞪著祁林,他是比之前瘦了,他在書院殺了鄭平鬆,鄭家確實是比不上他們家,但人家也不是任人隨意拿捏的,他們家先是賠禮道歉,被鄭家折辱,然後又是和鄭家鬥起來,損失不小。這期間,家裡也沒少對他懲罰,經曆了這麼多,他能不瘦?
至於什麼眼底烏青,腳步虛浮,他就是回京後沒忍住多去了幾趟春樓,加上覺得祁林要完,高興的前一晚根本沒怎麼睡,來到了宴席上的時候當然就是那麼個鬼樣子了。
跟鬼什麼的有個屁關係。
可他說不出口,他剛想開口就被皇帝一眼看了過來,渾身瞬間一涼,說不出什麼來。他看的出來,皇帝是動了真怒,不論如何,這一次他凶多吉少了。
皇帝聽祁林說的有理有據,心裡就信了幾分,尤其蔣飛這人他想想確實是見過的,那天瓊林宴上精氣神是不足,如今在牢裡關了幾天,擔驚受怕下,更是萎靡不堪,當下就更信了幾分:“你說的可是真的?”
祁林點頭,有其他官員也出聲附和,這朝堂,可不止是梁相一人的朝堂,看他的左膀右臂戶部尚書有可能要完,自然是乘勝追擊,不會留情。
一位妃子也開了口:“皇上,臣妾以前看過的一些誌異好像確實也有這樣的說法。”
祁林有些意外的循聲看過去,他來的時候確實看到這裡有位妃嬪在伺候皇帝,但他沒想到這位妃子居然敢開口。而且還說她自己看過這些鬼故事,實在很容易犯皇帝的忌諱。
沒想到他抬頭的時候,那妃子也正在看他,對視上時,對方還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祁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點了下頭就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