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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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試之後就是舉人試,隻是一來書院裡的夫子說張禮彬的學識不過關,二來張家銀錢實在吃緊,也就決定三天後再去。

既然科舉暫時不著急了,那麼婚嫁隻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說起來,張禮彬年紀也不小了,隻是之前為了讀書也就沒那麼在意,如今立業成家,考中秀才算得上立業,這成家也近在眼前了。

張家小一輩四個子女,如今,老大、老二家都娶了媳婦,連孫輩都有了,下麵的一女卻是都沒有動靜,心裡有數的都知道這是等著這一場考試呢。

如今,張禮彬得償所願,張蘭兒的婚事也該商議起來。

張蘭兒自幼跟家裡小弟關係好,耳濡目染之下,最是向往讀書人,之前張母也給她提過隔壁村的小夥子,隻是,她都沒有看上,如今成了秀才的妹妹,婚事上也勉強好談一下。

這不,等張家逐漸從秀才的風光中安靜下來,鎮上張禮彬曾經的同窗就有來張家提親的。

隻是對方也就一個童生功名,家境與張家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但有一點,卻是張蘭兒十分中意的,那就是對方是實實在在的鎮上人,她可不願意嫁一個鄉下漢字,做個農婦下地乾活。

張家願意,這婚事也就定下來了,因著張禮彬年紀也不小了,張蘭兒的婚事也就直接定在了這年秋收後,張禮彬的婚事便排在了來年春種後。

張蘭兒的婚事辦得無驚無喜,不管是聘禮還是嫁妝都隻是一般,不過這門聯姻也不隻是為了錢,更多是多一個讀書人的親戚,雙方都挺滿意。

倒是張禮彬的親事,張父張母那叫一個操心,購置的用品那都是挑好的來、送去秦家的也是頂好的,這也讓冉佳儀他們看明白了,張父張母那也不是真的沒錢了。

巨大的懸殊讓原本還打算緩和關係的二房兩口子打消了主意,還是繼續窩著吧,總歸一家人,小弟也不能叫自己吃虧。

這一場婚事辦得風光,村裡秀才公與鎮上夫子家的千金,也算得上一段佳話了。

隻是,隨著而來的,還有張家的無數矛盾。

作為張家三兒媳,與前麵兩個農家兒媳相比,占據著天然的優勢——鎮上的姑娘,老四夫子家的女兒、豐厚的聘禮與嫁妝,這都讓成為張家三兒媳的她擁有了特殊的地位。

自從張禮彬考中秀才之後,張母自持身為秀才娘,輕易不做家裡的家務活,後麵張蘭兒又嫁了出去,家中的事情就全落在了冉佳儀和李紅英的身上,兩人分著乾,比之之前可是辛苦了不好。

本還想著三弟媳進門之後能輕鬆一點,誰知道,這姑娘竟然適應不沾陽春水的,彆說乾家務活了,就連乾自己屋子裡的活頁弄得跟紆尊降貴似的,偏偏張禮彬解釋說是讀書人家的閨女嬌養大的、乾不慣粗活,張母也樂意慣著這個兒媳。

婚事結束之後,張禮彬便是又回了縣裡書院繼續讀書,而媳婦則是留在了張家。

最後的結果就是,冉佳儀和李紅英手頭的事兒彆說分一部分出去,反而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多出不少事情來。

冉佳儀兩人心中自然覺得憋悶,不說在娘家如何,哪個女子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哪有進了夫家不乾活的,這心裡一憋悶,那可不就得鬨出點事兒來嘛。

李紅英這時候也清楚明白了,比起公婆疼愛的小叔子,前麵兩個兒子那就是路邊的草,彆說想著占便宜了,不被占便宜那就是謝天謝地。

李紅英之前被按捺下的主意,也再次浮上了心頭,那就是分家,他們有手有腳的,分一份家業出去,好好過日子,難道不比在這張家受公婆轄製好。

“二柱,你說我們分家出去單過可好。”

“分家?”張二柱詫異,可是小弟才剛考中秀才。

李紅英細細給他分析起來:“你說要是兄弟情深也就算了,可這小弟分明因為上次咱們不願意出銀子怨了咱們,以後怕是想要沾光也難。”

張二柱眼神微閃,聚少離多,這兄弟間的情分委實沒有多好的,隻是他還有點遲疑,要是小弟考中舉人,那張家可就算是發了。

李紅英現在也就是提個建議,也不逼他:“那我們再看看就是,也看看大哥大嫂怎麼想的。”

張二柱點頭應了,這大事可不能輕易就下了決定,隻是老大那個榆木疙瘩,肯定不會同意分家的吧。

與此同時,大房屋中,冉佳儀也和張大柱提起了分家的念頭。

“大柱,你說要是我們提分家,爹娘會答應嗎?”

張大柱震驚了:“分,分家?”

冉佳儀理所當然地點頭:“俗話說數大分枝,如今二弟四弟都已娶妻,小妹也嫁人,咱們家小石頭也長大了,差不多也是時候分家吧。”

張大柱遲疑:“小弟還在讀書,怕是爹娘不會願意的。”

冉佳儀嗤笑:“如今有了弟媳的幫助,爹娘可不一定需要我們這點小錢了。”

張大柱不說話了,他隱隱覺得媳婦兒的話可能是對的。

暗暗失落的同時,張大柱的心裡也如同放下了一個擔子,小弟讀書的花費,真的不需要他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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