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佳儀眼神中有些疼惜,可她心裡清楚自己幫不了她,“我先喂你吃飯吧,都是特意給你留的好飯菜。”
周如蘭手腳都被綁著,沒辦法自己吃飯,隻得冉佳儀來喂她。
“啊,張口。”冉佳儀伸過去勺子,對方確實壓根不張口,冉佳儀也無法,“你說說你這是乾什麼,對著我絕食有什麼用,我就是放開了你,你也跑不掉的,你能跑多遠,啊,你說?”
周如蘭依舊繼續哭著,不再說話。
冉佳儀覺得心裡有些難受,不接受才是正常的,村子那些婦人看著都是接受了的,但其實誰知道她們內心曾經有過的煎熬呢。
就這麼一下於心不忍,冉佳儀就開口了:“我現在給你鬆了繩子,你多吃點,吃完你就使勁的跑吧,先吃飯,不吃飽了幾十裡路你也走不動。”
周如蘭淚眼朦朧的看著身邊這位大姐:“大姐,你真的願意放我走嗎?
冉佳儀沒好氣看她一眼,“真的,你放心吧,不過你很可能跑不出去,你自己小心著點吧,我隻能幫你幫到這一步了。”
周如蘭沉默了會,問道:“大姐,你想跟我一起走嗎?”
冉佳儀詫異看了她一眼,顯然沒有想到對方還有這份心意,“不用了,你自己走吧,我還有兩個孩子,跑了也不安心。”
見自己被拒絕了,周如蘭也不再說什麼,揉了揉被捆的酸麻的手,端起飯碗便狼吞虎咽起來,一看就是中午也沒吃飯的模樣,也是,這境地了誰還有心思吃啊。
冉佳儀不後悔自己剛才那麼說,可也知道她是注定跑不掉的,反而隻會給自己招來禍患,可不試一試,彆說周如蘭了,她自己都不安心。
這就是不甘命運,有時候明知會失敗還總要去嘗試的人啊。
沒兩口,冉佳儀給準備的飯碗就空空如也,周如蘭將碗筷放回原處,“姐,那我就先走了?”
冉佳儀想了想,還是叮囑了一句,“你要跑就順著村口那條大路跑,今天喜宴這幾天村口的看守幾乎擺設,你隻管使勁跑,要是跑到了縣裡,你就算是解脫了。”
“那大姐你呢?”周如蘭擔心的問。
冉佳儀:“我沒事,我都有兒有女的人了,他們發現了最多也就是派人看著我,不會對我做什麼的,你放心吧。”
周如蘭這才似放下了所有負擔,深深籲了一口氣。
“我現在先出去,你換件不顯眼的衣服再跑,這一身太招眼了。”冉佳儀端起碗筷準備離開,最後囑咐了一句。
周如蘭在人走後,看看空空的屋子,抹乾淨臉上的淚水,立誌一定要拚命跑。
從屋立衣櫃挑選了一身男子的衣衫,周如蘭忍著心裡的膈應換上,最後將一身紅衣服塞到了衣櫃底下,這才悄悄推開屋門,辨了辨方向,便朝著村口的方向跑去。
院子裡人來人往、觥籌交錯,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人的離去,依舊推杯換盞,好不歡喜。
冉佳儀將碗筷送回廚房,麵色如常回到外麵的座位坐下繼續吃飯。
桌上有婦人問她:“裡麵新娘子怎麼樣了?飯吃了嗎?”
冉佳儀瞄了她一眼,回道:“人還行吧,就是喂也不吃飯。”
那婦人嘀咕了一句:“傻子才吃得下呢。”
冉佳儀明知故問:“嫂子,你說什麼呢?”
那婦人就不再吭聲了。
冉佳儀隱約明白,其實對方也是有怨言的,隻是再陸家村婦人們紮堆談自己的過往是一個忌諱,也隻能不再詢問。
冉佳儀心裡擔心著周如蘭到底跑到哪裡了、有沒有被人發現,隻覺得嘴裡的食物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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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廂,周如蘭出了陸大根家的院子便在天色微黑的村裡子使勁狂奔,到村口一看沒人,小心翼翼出了村子,又奪命狂奔。
這下,她隻能靠自己了,隻能有多遠跑多遠,但願上天保佑她能逃出生天。
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隻覺得兩腿直發軟,嗓子乾的快要起火,肚子也疼的厲害,但周如蘭絲毫不敢停歇,一直一直往前跑著。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兩位警察正坐在牛車上向自己的方向趕來,那就是她期盼已久的援軍。
“警察同誌,能再快點嗎?”周母忍著內心的焦急催促著。
“嬸子,已經夠快的了,再快就要翻車了。”趕車的小警察皺巴著一張小臉,山路本就崎嶇,更要當心。
他們本來是租的人趕牛車,結果人家一看這方向,又看見那警服,走了一小段路死活不願意再走。
周父周母無奈,隻得又回去,花大錢買了一副車架,自己趕車走。
結果兩個小警察以前沒趕過牛車,一路上小心翼翼還是好幾次差點翻車,速度更是奇慢無比,讓心內不安的周父周母焦急難耐、不斷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