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小黃凳子一拖, 兩個人被挪在一張桌子前。 ,
女片警狐疑的把麵前的兩個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確認是實打實的成年大活人之後才強咽下一口狗血味兒的口水。
“你是收養他的人?”
“是。”
女片警朝陸渺渺精巧的小臉蛋上瞥了一眼, 然後扔給路霄一個“太肮臟了”的表情。
路霄:“......”
“你是被他收養的?”
“是。”陸渺渺摸摸鼻子。
女片警很快投過來一個“太沒出息”的表情,按了按筆:“那剛才怎麼不說, 有被暴力對待的情況嗎?”
陸渺渺看了路霄一眼,四目相對。
頭立馬搖成一顆撥浪鼓。
女片警沒好氣的在心裡罵了一通大晚上給她找事兒加班的一對狗男男, 把記錄條拍上桌, “沒有就彆到處惹事兒!和平年代, 有話關上房門解決, 都一把年紀了還玩什麼離家出走你追我趕呐!”
陸渺渺:“......”
路霄麵不改色:“嗯,您說的對。”
?
女片警打了個哈欠就要把兩個人揮走,本來也就沒什麼嚴重的事兒, 也不存在違法亂紀, 要不是顧念著陸渺渺沒身份證明,她早都要撂挑子。
路霄一手撈起搭在桌上的白大褂就往外走, 陸渺渺眼疾手快的跟上去,一隻手拽了拽路霄的衣袖,一臉委屈的撇撇嘴,
“沒辦身份證呢......”
這還是他變回大活人之後跟路霄說的第一句話。
派出所外夜色已深,吊頂的老舊白熾燈發著黃光, 刺啦刺啦的打下來,在陸渺渺挺翹的鼻尖上暈出一條明暗的分界, 眼睛裡都被蒙了一層光。
人就這麼可憐兮兮的杵著, 下垂的眼尾一眨一眨的求著, 一點也沒見外。
路霄到這會兒才仔仔細細的把這位自己養了小半年的天外來客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連一根眉毛都沒放過。
他從前偶爾出神的時候也幻想過,自己養的這個小東西長什麼模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但腦海裡的那一團總是很抽象的,似乎這個小人怎麼捏都不滿意,怎麼捏都不夠好,直到今天,他一寸一寸的挪著眼睛瞧了一遍。
覺得哪裡都挺好。
哪裡都是按照他的喜好長的。一雙眼睛很亮很清澈,細長的脖頸下一條優美的弧度連著平整的鎖骨,即使穿著破破爛爛的病號服,也帶著型。
除了這個腦子。
路霄語氣相比剛才扔身份證時沒好到哪裡去,冷的掉渣,而且是沉默的半晌才憋出一句話,內容簡短。
“你就這麼急?”
這麼急著跑出來,急著一個人找胖頭,一個人吃找喝找住找工作,要不是在局子裡碰見,是不是下回見麵陸渺渺還能找上個人拴著。
路霄顯而易見的很生氣。
身份證是不可能給辦的,想都彆想,大少爺手肘一揮,白大褂“呼”的一撲,就朝前走了開。
陸渺渺:“......”
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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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路霄是被司機大叔誆過來的派出所,車還停在快捷酒店門口,兩個人便一前一後往回走。
陸渺渺在地上專挑路霄的影子踩,一腳一個頭,架勢像是要把腦袋踩扁了不可。
踩到了快捷酒店門口,總算氣消了大半,主動粘上去交代了一下關於胖頭的發現和被方子唯坑進局子的事。
成熟的大男人就是這樣,不愛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