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神色暗了暗,歎了口氣,“是啊,我媽是腎衰竭,排了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有□□。本來是要把這店賣了,還不一定能湊夠錢。”
他說,“幸好有這麼個土財主,這會兒手術都做完了,已經在病房鬥地主了。沒準過倆月就能來給你煮個鍋了。”
看這眼前人恢複了神采,陸渺渺也跟著笑了笑,雖然他覺得他可能知道是哪個傻土財主。
“那...要是沒有這個錢,店賣了,你們怎麼辦?”
他拿了根串,不動聲色的問。
“年輕老陸”撇撇嘴,又順了一根,“還能怎麼辦,回老家營生唄。老家還有個鋪子,張羅一下也能開,就是肯定沒這麼多人吃。”
陸渺渺拿串的手有輕微的顫抖,“你老家在哪?”
青年人解決完蹭的第三根,喝了口水嘴裡咕咕的,話音並不是那麼清晰,“嗨,你肯定沒聽說過。”
“從這往北,有個小城市叫安城,我姓陸,一條街都是老鄉,到時候開個店,也能應付。”
他說完,又是半晌沒回音。
放下蹭完的串,再看桌對麵的少年,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夢魘怔住一般,好看的眼尾垂著,雙眸盯著麵前的鐵盤,長睫卻不可抑製的發顫。
“.......”
年輕老陸心裡一抖。
完了,串蹭多了。
“弟弟你彆急啊,我再去給你烤幾串,保準挑肉多的。”
嘿,這城裡的漂亮孩子,小心臟嘎嘣脆。
青年人說著,搓搓手就要站起來去給陸渺渺補串,桌對麵的人卻突然有了反應。
“不用。”
陸渺渺說,“你吃。”
他把那盤錫紙包的金針菇加蒜推到了桌對麵。
年輕老陸看他臉色煞白,猶疑的坐下,衝陸渺渺揮了揮手,“小老弟,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有什麼跟哥嘮嘮,人心裡有事兒,就得說出來,紓解紓解。就跟我一樣,不認識的反正沒包袱,愛說什麼說什麼。”
他說完,筷子夾了一條金針菇。
陸渺渺坐在桌邊,如果不是揠在桌邊的指節已經發白,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隻是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
他有很多話想說,又像是無話可說。
一種直覺瘋狂的他腦海中滋長,藤蔓一般纏據了整個思考,隻不過還很難相信。
老陸去世的時候不過五十來歲,麵前的青年人看上去剛剛二十出頭。
如果算上時間,似乎剛剛好。
隻不過...
一種極其虛妄的不真實感瞬間衝上心頭,想要澆滅他正在滋長的,近乎幻想的思考。
燒烤店裡,陸渺渺久久沒有動作。
年輕老陸眉頭皺了皺。
按說沒有他聊不開的話,他是個自來熟,隻是不愛學習上完中專就退了學,也不至於聊個天還能聊死了。
再一瞥陸渺渺早就停下來沒吃的手,他心裡一咯噔,手拍桌子,“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陸渺渺:“......”
加上這白花花的臉色,他立馬覺得自己想的沒錯,著急忙慌的就撇了大鐵盤,扭頭要去廚房檢查菜品。
“你看你這臉白的,跟刷漆了一樣,要不你去醫院跑一趟,要是真吃壞了,哥掏錢。”說完掏了店裡的名片,
“我叫陸興國。”
-
徐等到陸渺渺的時候,才剛過半個小時。
隻是他沒想到區區半小時,陰險心機的小白臉居然真的白了一張臉,頓時心裡警鈴大作,一張臉苦下來。
“祖宗,你這不是坑我嘛。”
要是讓路霄知道自己的心肝寶貝讓他送到這裡吃大排檔吃壞了肚子,他這個特助非得被十八樓秘書處裡那群蠢蠢欲動的小秘書擠走不可。
耳邊不斷傳來徐大乃滴滴溜溜的念叨,
“去醫院吧。”
“哎你現在感覺行不行?跑跑廁所能不能解決?”
“要不還是去醫院吧,我的獎金估計泡湯了。”
......
安靜了半晌的車後座卻突然傳來平靜的一聲,
“方總現在在哪?”
徐大乃搜導航的手一愣,摸不著頭腦,“方總?方總上午就走了,今天是工作日,應該在公司吧。”
陸渺渺頓了頓,說,
“那你帶我去公司,找他。”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