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淩俏讓陳依然幫她訂酒店,又讓陳依然明天一早來東山接她。
陳依然秉著淩俏的一早指示,早上七點半就到了東山彆墅門口,她給淩俏打電話,沒想到大小姐還懶洋洋地跟她說再等倆小時。
淩俏窩在溫暖的被窩裡:“你進來等我吧,我還要睡。”
“算了吧,你家哥哥知道我是來接你的不扒了我的皮,我在車裡睡會兒,你收拾好了,出來了,到車門口了,再叫我,好嗎?”
“好的!”
淩俏睡到九點鐘起床,去衣帽間挑衣裳,內衣內褲,包包首飾,鞋子,最後裝上日用品,她推著箱子進電梯下樓。
行李箱車軲轆滾在地板上轆轆作響,賀今寒在餐廳裡用早飯,她好言好語地跟他打招呼:“哥哥,我談戀愛了在家裡住不方便,我訂好酒店了,你不用擔心。”說完,她轉身要走。
男人身高腿長,幾步走過來攔在她前麵。
“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嗎?”賀今寒睨著她,心臟像是一塊巨石壓著,沉悶壓抑,“我道歉,對不起。”
淩俏尖尖的嘴角勾起,真的像是乖巧的好妹妹一樣,用輕輕軟軟的聲音說:“哥哥誤會我了,我沒有生哥哥的氣,就隻是因為住家裡影響我談戀愛了而已。”
她又要走,賀今寒大手按住行李箱,眼尾泛紅,嗓音啞了:“對不起。”
“哎呀!”她煩的不行,眼看要暴露本性立即收斂忍住,“哥哥,我二十歲了是個成年女性,以後還要嫁人的,你怎麼能一隻關著我管著我呢。”
賀今寒又被她那句要嫁人刺激到,他戲謔的眸光在她身上轉,他氣昏了頭,竟說出了最刻薄,最傷人心的話來:“要走可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反正以後那個男人會承擔你的一切。”
他以為這樣可以留住她,她不是愛他的錢嗎,不是愛奢華的衣服嗎,不是愛這養尊處優的生活嗎。司堯哪裡有他有錢,自然給不了淩俏這些。
賀今寒胸有成竹,等著她向自己妥協。
她猜得果然沒錯,喬晚還沒進門呢,他就要趕她走,心裡就已經沒她了。
他不愛她了。
淩俏一滴淚滾燙落下,蹲下身打開行李箱,從一堆衣服裡翻到自己的小毯子,她擦乾眼淚抬眸,很有骨氣地說:“這個不是你的!”
包包裡取出身份證,她又把手機,包包朝他身上扔,“身上的這身,我到酒店換下就給你寄過來!”
她瞪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賀今寒想要追上去,可身體卻像是被灌了鉛,一步也動不了。他看著淩俏的背影,眼睛隱泛波光。
最後,顫抖的嗓音吼道:“走了永遠都不要回來!”
淩俏丟給他最後一句話:“你放心,我就是死在外麵也不會回來!”
躲在一邊的柳姨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對賀今寒說:“先生,您說句軟話讓大小姐回來吧。您彆趕她走,這大冷天的,您讓她去哪兒啊。”男人陰沉著一張臉,半個字都沒說,她又小跑著去追淩俏。“俏俏……”
最後還是沒追上。
柳姨回來,眼睛裡落了淚,“先生,我知道你是最疼愛大小姐的,可就算生再大的氣也不應該……”
“是她要走!”賀今寒喑啞的嗓音吼道,他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冷,附骨之疽般的冷。他像是自言自語,無力地說:“過幾天她就回來了。”
淩俏氣呼呼地上車,陳依然很有眼力見兒的沒說話,車子直奔酒店。
她沒想到賀今寒能說出那樣的話,不過他說得也很有道理,淩俏很快就釋然了,生了一小會兒氣,她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愉悅之感。
她自由了!
可是還是好傷心,從今以後,她就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賀今寒有了喬晚,不要她了,不愛她了。
想著想著,她腦袋趴在車窗口,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兩個小時後,東山彆墅收到一份快遞。快遞員特意交代說:“這是給賀先生的,一定請轉交給他。”
顏梓沉著臉:“行。”
她覺得,今天這件事情,確實是賀先生做的不對。
二樓書房,顏梓敲門後,把包裹放到書桌上,“大小姐寄回來的衣服。”說完,她帶上房門離開。
賀今寒撕開包裹,裡麵果然是淩俏出門穿的那身衣服,內衣內褲都還給他。那句話不是出自他的真心,說出來的目的是為了留住她的,沒想到反而把她推的更遠了。
自從他有工資後,他就單獨給淩俏辦了一卡,每個月給她存上一筆錢,他想的是,若是有一天他出意外死了,她不會受窮挨餓。隨著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那卡裡現在已經有不菲的一筆巨款。
賀今寒深知,是他欠她的,這一輩子都欠她,還不清的。
淩俏手機沒帶走,徹底失聯,賀今寒找了三天才找到。車停在酒店對麵的路邊,他坐在駕駛室裡看著高樓上亮起的一點,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
窗外又下起雪,鵝毛般大的雪花紛紛揚揚,這個冬天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