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薑寧沒再給孫秀花再說的機會,對著方桌前的趙老頭趙母喚道:“爸,媽。”
她笑盈盈側頭,“大哥,大嫂。”
喚人的時候,她不動聲色環視堂屋一圈,趙家男人都高大,連趙向東正上小學的弟弟也比同齡人高一截子。
趙老頭年輕時受過不少苦累,頭發花白膚色黝黑,臉上皺紋深且多,後背有些佝僂,未滿六十就像七十。趙母則是個瘦削的老太太,眉毛短顴骨高,看著是個有主意且厲害的。
趙家大哥趙向前,相貌與趙向東有幾分相似,但他長得平凡也憨厚多了。孫秀花不用說,五大三粗吊梢眼,明顯是個刻薄人。這對夫妻有兩個兒子,一個七歲,一個四歲,扭來扭去坐不住。
趙向東一對弟妹長相就清秀多了,一個十六,一個十一,他們應該與常年離家的二哥不熟悉,就叫了一聲,眼神沒有交流。
薑寧掃了一圈,心裡有了數,那邊廂趙老頭聽了二兒媳喚人,放下水煙筒點了點頭,“嗯,吃飯吧,吃了早飯東子帶你媳婦去認親。”
趙老頭是一家之主,雖平時寡言少語,但權威足足的,他發了話,滾刀肉如孫秀花,也不敢吱聲了,一家人端碗吃飯。
吃了飯以後,趙向東領著薑寧出門,走親戚認門。
趙家是外來戶,親戚沒有多少離得也不遠,一上午就走全了,回來還沒到午飯時候。
不過這時間點,也該做飯了。
薑寧往進門順便瞟了灶房一眼,沒人,她挑眉,難道還等著她伺候一大家子人?
想得美!
趙老頭閒不住,拎著榔頭在修一把小方凳,趙向前在幫忙。趙母則在自己屋裡,收拾昨天隨禮的零錢布帕。
堂屋裡有三個人,趙小弟在寫作業,趙玉燕孫秀花姑嫂則在嗑瓜子吃花生。這些是昨天喜宴剩下的,平時家裡少見,兩人大概磕很久了,一地瓜子皮花生殼。
薑寧皺了皺眉,她娘家人都講衛生,像這樣大咧咧噴一地的行為從來沒有過。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農村這才是常態,自己初來乍到不適宜表態。
好在也就相處兩個月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
“大嫂,也差不多該做飯了。”
薑寧笑吟吟的,“你做飯還是洗碗呢,你先挑,我無所謂的。”
在家當姑娘,跟出嫁當媳婦是不同的。好比薑家也一樣,大嫂劉慧芳從來不會叫婆婆小姑子做飯乾活,有人幫忙她樂意,沒人幫她就自己乾。
薑母薑寧好相處,從不會讓劉慧芳自己忙活,但顯然趙家不是這個情況。
不過,趙家媳婦有兩個,薑寧該乾的乾,虧她也不吃。
還彆說,孫秀花確實想欺負她的。老二家的娘家好,光陪嫁就好幾百塊錢,堵得她啞口無言,不趁新媳婦臉皮薄壓一頭,以後還了得?
不過她沒想薑寧年紀小,卻一點不能小覷,也不紅臉,笑吟吟地就用話把她給堵死了。
她能怎麼說,她不想乾讓對方去乾?說不通道理啊!
不過孫秀花就不是個講道理的人,她一噎立即黑了臉,好啊,居然對著嫂子也咄咄逼人?!
“這話怎麼說?你……”
孫秀花撇撇嘴,剛要找回場子,不想眼珠子一轉,卻正好對上趙向東的黑眸。
他麵無表情,眼神卻冷冷的,見過血的男人氣勢凜然,目光刀鋒一般銳利,平時收斂著,現在稍露了露,就讓人心頭“咯噔”漏跳一拍。
“那,我就做飯吧。”
孫秀花是潑,但她更欺善怕惡,立即悻悻然說道:“這兩天我做飯,後麵再洗碗。”這兩天有剩菜,熱熱就行了。
薑寧將一切儘收眼底,說實話她有點驚喜,丈夫心裡都明白,不吭聲是因為知道家人積習難改,他願意護著媳婦,有分寸地為她撐腰。
這樣很好。
她笑盈盈瞅了他一眼,晶亮的杏眼有喜悅有信任,巧笑嫣然,看著趙向東心頭一熱。
他忍不住借著身體遮掩,捏了捏她的小手。
*
趙向東這一眼威懾力挺大的,孫秀花暫時安生下來,這一天風平浪靜過了。
他心疼媳婦,忍了又忍,晚上也沒折騰,給她好好養一養。
明天是新婚兩口子回娘家的日子,薑寧一顆心早飛回去了,興奮得翻來覆去沒睡著,趙向東沙啞著聲音問她是不是不困,她嚇了一跳,忙搖頭僵著身體不敢再動。
躺著躺著睡著了,第二天早早醒來,薑寧一大早領著丈夫,直奔南坪村。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親愛的們,明天見了哦~ 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麼麼啾!
(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