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卻十分認真回答二人的話,“這房子租過來時,我把鎖全部換了一遍的,自己拿了一套,其餘備用的都放家裡。”
“門是鎖了,隻是昨天我時間太趕,窗戶並沒有檢查一遍。”薑寧看了看石小蘭等人一眼,“不過,小蘭姐她們一人關一扇,是我親眼看著的。”
老周眯了眯眼,“昨晚都是誰負責關窗戶呢,都站出來。”
“公安同誌,我是親手把窗戶拴上的,拴得老緊了。”
雖然問心無愧,但被公安叫出來還是很心慌的,石小蘭急急舉起手,“真的!我能發誓。”
“我也能!”四扇窗戶出來四個人,除了常金蘭以外,其他人是真冤枉,急不迫待保證。
“小蘭姐,你們彆慌,公安同誌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就叫你們出來問點情況,你們彆急。”
薑寧可沒打算讓自己的女工們都嚇破膽,連忙溫聲安撫兩句,“我也相信你們。”
石小蘭等人臉色好看一些,老周也點點頭,“說得對,咱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好同誌不必心慌。”
出來的果然有常金蘭,而且臉色更白了,垂下眼瞼才勉強遮住驚惶。
老周小何已經能確定嫌疑人,不過他們沒吭聲,循例詢問四人幾句,就轉身往院外走去。
掃了一眼足有三米高的院牆,光溜溜的就是個小夥子也爬不好,常金蘭一個中等身材,明顯四肢不勤的婦女,不借助工具,她是不可能翻上去的。
這工具最好用最靈便的就是木梯子,不管是常金蘭找個借口向鄰裡借,還是從自家抬一個過來,都不可能一點風聲不露。
前者有可能是一個人作案,而後者則肯定有同謀,畢竟木梯子也很沉重的,幾百米抬過來估計常金蘭不行。
薑寧是個思維很清晰的人,她剛才介紹自己情況的時候,已經將自己背景,設計圖價值,以及女工們就近雇用等等情況都簡單說了一遍。
老周小何心頭雪亮,這前任裁縫店主,現任房東,肯定是眼紅新租客買賣火爆,想偷出設計圖另外牟利了。
隻是不知道是她一個人的行為,還是有人合夥?
答案很快出來了,常金蘭是一個人乾的。
周圍鄰居都圍在外麵湊熱鬨,老周小何剛要走訪取證,葛大娘就一臉驚訝地迎上來,“公安同誌,這個我知道,金蘭昨晚去我家借的梯子。”
這事兒不通氣沒啥,就是街坊之間互相幫個小忙而已,不足掛齒,但一旦揭破,常金蘭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葛大娘一家子奉公守法老實人,沒想到借鄰居一回梯子,就借出個偷竊案來了,她又慌又急,連忙出列,將昨天情形仔細說了一遍。
“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來接個梯子找鑰匙,我沒有不借的道理。”
葛大娘悔不當初,“我特地爬上去看過了,將門窗都關著鎖著,才放了心,沒想到……”
沒想到常金蘭特地沒拴窗戶,撬開了翻進去,葛大娘惴惴不安,不知情應該沒罪吧?!
她大哭道:“金蘭,你可害了我,我家幾輩子老實人,都沒乾過這事兒。”
案件查了不足半小時,已經差不多水落石出,常金蘭早在葛大娘開口時,就已經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
頭頂是一圈鄙夷的目光,她心和身體一起顫栗,不行,不能這樣的,她不能落實罪名坐牢的。
“不,我沒有偷設計稿!!”
這般心急如焚半響,常金蘭陡然靈光一閃,不對呀!她真沒偷過設計稿,一張也沒,那後麵的稿紙本來就是空白的!!
她驚惶之下,差點把自己繞進去了,不行,這鍋她不能背!
常金蘭陡然生了一把力氣,猛地站起來,“公安同誌,我昨天確實是進去翻鑰匙了,院子裡沒有,我見窗戶沒鎖,就進去找找。”
誰規定她一定得幫薑寧栓上窗戶?她就是來做個縫紉工的,沒拴窗戶她沒罪。
“那你怎麼還撬上櫃子了?鑰匙長腿自個兒跑進去了?”老周皺眉,厲喝了一聲。
“鑰匙自然不會長腿跑進去的。”
壓力過大,常金蘭重壓下反而迸發出一股子勇氣了,她不能背黑鍋!背上黑鍋就得坐牢,兒女們有個勞改犯媽媽,這輩子就毀一半了。
當然,她也不會實話實說,“我在工位上找到了鑰匙,那櫃子,那櫃子……”
“那櫃子本來就是我的,我隻把房子租出去了,並沒有把櫃子租出去,我開我的櫃子,難道還不成?!”
當初薑寧見兩座房子有不少雜物,她讓常金蘭搬走,不然她要用地方時可能會清出去,而且為了避免房東索要賠償,租房合同備注了這點。
這種情況下,租房合同當然隻寫了租的是房子,而沒有包含裡麵的家具。
常金蘭急中生智之下,倒掰扯出一個歪理來。
“反正我沒偷過半張設計稿!”
她這話信誓旦旦,說沒說慌老周一眼就看出來了,他蹙眉,這婆娘真沒偷稿子的可能性還挺大的,難道這房子一晚上進去了兩撥人?
他沉吟半響,“那先確認一下,看是否有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