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沒本事了呢?”
薑寧知道, 彭弘毅三人是被現實打擊得不自信了,她耐心地說:“田哥你不知道,我那邊就缺個能鎮得住場子的男人呢。”
她簡單將自己店裡的加工場的情況說了一遍, “而且回家屬區的車少,我不得不讓加工場早些下班了。”
說句實話,現在讓女工們帶回家的都是簡單的工序, 耗時短容易做,單單她們晚上做,就足夠白天消耗且綽綽有餘的。
所以她們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有工作拿回家做的,薑寧為了保護設計,寧願慢點, 也不鬆手。
如果有了田斌他們加入, 加工場就能晚些下班,平衡下來速度肯定提升。
四點半下班確實有點兒早。
“而且最近小偷小摸也多了,我一個人看店有點兒看不過來。”
說到這個, 薑寧皺了皺眉。這半月來,店裡已經丟了小二十件衣服了,平均每天不止一件,對比上個月的三四件, 小偷小摸好像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她知道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八十年代是一個機遇多多的年代, 它淳樸且混亂,十分矛盾, 改革開放所帶來的是社會風氣的“狂放”, 偷蒙拐騙, 殺.人搶劫,一下子井噴式爆發。
城裡的還算小打小鬨,什麼搶劫村拐子村,整個村形成一整條產業鏈,還有長途車司機更加危險,搶貨搶車傷人殺.人,棺材攔路等等,駭人聽聞,一直要到九十年年代初,這亂像才會平息。
想到後麵一條,薑寧的眉心就蹙起,她兩個親哥都是跑長途的,昨夜她和趙向東說讓他多介紹老戰友來,真不是開玩笑。
她對彭弘毅幾個說:“我這店不大,三個人可能多了點,不過我哥那邊也缺人。”
“他倆是跑長途倒騰貨物的,你們身手好,最合適不過。”
“嫂子,這個咱們都能乾。”
薑寧說話時,田斌幾個一直認真聽著,聽完鬆了一口氣,這些活他們確實能乾,太好了,他們就怕嫂子為了照顧自己,白白掏錢出來補貼著。
要是真這樣他們可不能接受,自己拖累老戰友夠多的了。
話說清楚,兄弟嫂子都幫忙到這程度了,自個兒也確實急需工作,再推脫就矯情了,三人是爽直的漢子,立即拍胸膛道:“嫂子,咱們跟你乾!”
他們暗暗發誓,一定好好乾,絕不能對不起這份情誼。
“好,那咱們喝一杯!”趙向東剛才一直安靜聽著,等事情拍板,他舉杯慶賀。
他不忘低頭叮囑,“寧寧,你抿點就好。”
他剛才是頭次聽說店裡缺個鎮場子男人的,又聯係小偷小摸,他不禁憂心忡忡。
這些薑寧都沒給他說過。
好在彭弘毅等人確定去幫忙了,三人身手趙向東是知道的,有一兩個看著就能放心。
他鬆了一口氣,碰了杯子一口乾了以後,低聲對薑寧說:“你如果缺人,老彭他們就先留著,至於大哥二哥那邊,我再聯係一下以前退役的戰友,肯定有人願意過來的。”
兩個舅哥到底壯小夥,還和十幾二十個青壯年結伴,危險係數底些,緩緩也行。
“行呀,那你聯係吧。”
薑寧當然十分樂意,這身手好的退役軍人多多益善,不然以後哥哥們出門她肯定得提心吊膽。
至於雇工人數問題,大不了就早點想法子掛靠,總能解決的。
兩口子說定這事,趙向東蹙眉,“外麵咋突然那麼亂?”
和雨後春筍似的,半個月丟二十件衣服,一個月幾十件,比起上個月增長了足足十倍。
“年後確實騷動了起來。”
這點許衛國知道些,“去年國家劃出來的幾個出口特區,年後正式改為經濟特區,改革力度也加大了很多。”這個薑寧知道,就是上輩子聞名的深城廈城等地。
這就像是一個突破口,將醞釀已久的暗流一下子引爆,政策的放鬆,讓不少本來不安分的人心思浮動起來。
這些不安分的人,實乾派下海做買賣,當然也有沒能力好吃懶做的,或者心思本來就歪的,於是,他們就走起了“捷徑”。
這些都是許衛國前兩天回家時,聽母親說的,陳瑛還說,三月份這半月,楊市搶劫偷竊比上月多出很多,公安部門忙得腳不沾地,還是按下葫蘆又起瓢。
要不是彭弘毅等人突然到來,許衛國昨天就打算叮囑一下薑寧的,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獨身在楊市,還每天進賬不少,要是被人盯上就糟了。
錢倒是其次,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現在有了田斌三人,倒去了隱憂,許衛國將自己知悉的消息說了一遍,末了強調,“嫂子,你自個兒出入得避開偏僻地方,特彆是隨身帶了錢的時候,得讓田斌他們陪著。”
“行,那我要是帶錢,肯定讓田哥陪著。”
薑寧唬了一跳,她確實從貨物丟失察覺到變化,但沒想到突然這麼嚴重,畢竟西河坊看著變化不大。
好在她上輩子長期單身,很多習慣保留了下來,陰暗小巷子從來不去,能走人多的道就不走人少的。
她本來想讓田斌和胡國川去幫她哥忙的,彭弘毅腿腳得養著,就留在店裡得了。現在倒有點猶豫,要不自己留兩人?畢竟一個獨身年輕女子,還是慎重些好。
趙向東拍板了,“寧寧,老彭他們你最少得留兩個,萬一出門能陪著,店裡也有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