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分在靠窗邊的下鋪,位置不錯,櫃子也是上層的,不用彎腰的就能取東西,薑家人見狀滿意地點點頭。
“寧寧,你坐著彆折騰哈。”
薑母放下手裡提著東西,麻利拎起塑料桶就去打水要擦洗,旁邊的薑建設順手就接過桶,出門去走廊儘頭接水去了。
“咦,二哥,我和甜甜是一個宿舍呀!”
薑寧知道自己懷孕,家裡人肯定不讓她乾活的,她乾脆坐下不添亂,這麼抬眼掃了掃,她發現自己和孫甜甜是上下鋪。
床架子上貼了學生名字,薑紅兵回頭一看,還真是孫甜甜,他笑道:“那肯定是了,應該不會有兩個孫甜甜吧。”
“啥兩個孫甜甜?不能吧?”
答話的不是薑寧,而是孫鑫,這哥們送妹妹來報到,還沒進門就聽見熟悉的聲音,他和孫甜甜對視一眼,目露喜意。
熟悉且關係好的兩人分在一個宿舍,最好不過了。
“寧寧,咱們能一個宿舍,太好了。”
一一打過招呼,孫甜甜挨著薑寧坐下,握著她的手笑說:“以後咱們一起住好幾年。”
薑寧笑道:“那恐怕不能,我得申請回家住呢。”
孫甜甜一想她的肚子,點點頭,“這倒也是,你還是回家住更好。”
薑寧見孫甜甜就兄妹兩人來,好奇問:“你爸媽不來嗎?”據她所知,作為老孫家唯一的閨女,孫甜甜在家的待遇,和她是一樣的。
孫甜甜歎了口氣,“本來我爸媽要來的,可惜昨天傍晚,廠子裡頭出了生產事故,挺嚴重的,他倆得處理,還得開會,這就來不了。”
薑寧安慰她,“那讓伯父伯母改天來看看吧。”
“隻能這樣了。”孫甜甜十分惋惜惆悵。
兩人說著話,薑建設把水提回來了,薑家一家子除了薑寧,都擼起袖子搞衛生,孫鑫也是,孫甜甜見狀不好意思繼續坐著,忙翻出準備好的巾子投濕擦櫃子。
宿舍不大,沒花太多時間就打掃完了,重點照顧是薑寧孫甜甜的床鋪,還有兩人的櫃子書桌,其餘地板窗戶玻璃等等公用的地方,也一並打掃乾淨。
其他人的床鋪,稍稍給掃了浮塵,至於仔細擦洗就沒有了,他們不愛伺候外人,薑寧也不可能吩咐爸媽哥哥丈夫去給人擦床。
這樣就挺不錯了,畢竟沒有誰欠誰。
大夥兒把水倒了,就坐著聊會天,等床板晾晾等會再鋪床。
這當口宿舍門被人敲了敲,一個濃眉大眼,小麥色皮膚的姑娘背著大包小包,推門進了屋。
說姑娘可能也不太對,對方有二十七八了,薑母看她身形,認為對方應該生育過,而且不止一次。
果然。
那姑娘見一屋子人在,先愣了愣,隨後笑道:“你們真好,有家人能送。”
她看的是薑寧和孫甜甜,這是女生樓,薑母一看就不像學生。
“我叫陳夏,新疆過來的,不過老家是咱們省的雲縣。”
陳夏也不等彆人詢問,很乾脆利落就說明白了,她是個知青,下鄉地點是新疆,後來和當地人結婚生了孩子,不過她丈夫是漢族的。
高考恢複後,丈夫很支持她考大學,可惜她頭年懷著小兒子快生了,錯過了一回。
後來幾屆都有參加,就是書本丟下久了得慢慢撿,兩次名落孫山後,才終於考上了。
“我呀,就想著以後工作能落實在這邊,然後把男人孩子都接過來。”
她又笑著看向薑寧,“妹子你這肚子得有四五個月了吧。”她目帶羨慕,“妹子你真好,都沒咋胖。”
由態度話語可見,陳夏這人不錯,薑寧對其挺有好感的,她笑道:“嗯,五個月了。”
她和孫甜甜又介紹了自己的家人,陳夏一一打了招呼,又翻開一包行禮,取出好些大棗葡萄乾核桃仁。
“快嘗嘗吧,這是我那邊的特產。”
她挺不好意思的,自己來得晚,人家把衛生都搞好了。
大夥兒嘗了嘗都說好,陳夏很高興,她拜托大家給她看看行禮,她想下去買個桶和巾子。
路太遠,這些她都沒帶,得趕緊買上把床擦了,等會鋪床。
“閨女,你先用咱家的吧,閒了再買吧。”
人家大方,薑母也爽快,特地跑一趟也忒費功夫。
陳夏是個利索性子,也沒推辭,接過桶笑著說:“謝謝你啦嬸子。”
“客氣啥,趕緊去吧,這接水都得等一陣子。”宿舍樓人已經多了起來。
“哎。”
陳夏應了一聲,提起桶就往大門走,走了一步覺得自己的行禮礙腳,忙往裡推了推。
她沒想到是這推一推,讓自己少了吃了個虧。
陳夏重新提著桶往外走,快到門邊她剛要伸手去拉門,不想突然“砰”一聲響,木門猛地從外麵被人推開,險險擦著她的鼻尖過去了。
大夥兒包括薑寧,都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