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薑豔有消息了。
沒錯,就是當初那個勾搭堂妹男友呂文偉,好不容易夢想成真結了婚,卻遭遇丈夫出軌,被毆打一頓後索賠大筆錢離開林縣從此再無音訊的堂姐薑豔。
薑豔衣錦還鄉了。
她當初跑出林縣,一狠心往南方去了。因為她聽人說,南方有經濟特區,那裡啥都有好賺錢,跑一趟隻要避過火車上的乘警,帶回來的貨就能發一筆。
避過乘警很難的,一不小心被逮住就得坐牢,兩三年起步,讓大部分心思浮動的人裹足不前。
那她乾脆不走了,那不就不用害怕這事。
薑豔手裡有錢,介紹信火車票以及該辦的證件都辦好了,來到了鵬城,算是在這紮下了根。
她賺過,也被人騙過,一個獨身年輕女人還差點被人占過便宜,但後來運氣好,卻狠狠賺了一大筆。
當然了,她運氣好還不止這個,那次她還遇上了一個有錢有能力的男人,人家挺欣賞堅強打拚的女人的,一來二去,這兩人居然結了婚。
這真是時來運轉的巔峰人生了,唯一有遺憾的,就是那個男人年齡挺大的,四十多歲了,比薑大伯也小不了多少,前頭娶過兩任老婆都病逝了,共留下三男兩女五個孩子。
年紀最大的繼子,也就比薑豔小兩歲,今年剛剛大學畢業。
新婚的薑豔領著丈夫風光返鄉,改革都好幾年了,笑貧不笑娼,況且她的二婚丈夫除了年紀偏大孩子多以外,也沒其他毛病,中年儒雅形象好,豔羨的鄉鄰不在少數。
在小小的南坪村這事兒還挺轟動的,說來也湊巧,薑豔和她丈夫前腳走,薑寧一家後腳就回老家了。
“寧寧,也是不湊巧,你和東子回來就晚了兩天了。”
大伯母喜滋滋,飯也顧不上扒,吐沫橫飛,“你瞅瞅我家這兩層樓房,敞亮不敞亮?”
“這是我閨女女婿寄錢回來蓋的!”
薑豔第一次聯係家裡,就給打了一筆錢回來,讓給家裡蓋房子的,還叮囑這房子必須蓋,蓋小樓房。
她沒說自己結婚了,隻說自己做買賣賺了錢,不止是金桂枝,就連薑大伯都挺欣慰的,閨女雖然犯了錯誤,但終究是改正了。
老兩口興衝衝找了建築隊,把老房子扒了,蓋上一棟兩層樓房。
薑豔確定房子蓋好,才說自己結婚了,領丈夫回家。
人一到地方,薑大伯愣住了,咋是個年紀這麼大的男人呢,都能給閨女當爹了。
他渾身不痛快,住這樓房也不高興,要不是金桂枝反複嘮叨閨女二婚不容易,他能當場撂臉子。
饒是如此,他也十分不痛快,偏侄女一家好不容易來一趟,金桂枝還在反複炫耀,他忍無可忍“啪”一聲拍下筷子,冷冷道:“給五個孩子當後娘,虧你這個媽還能高興得起來!”
氣氛立即尷尬,薑寧準備敷衍的話也不用說了,笑笑換上幾句打圓場的,隨即避開大伯母麵前幾個菜盤子,給丈夫兒子夾了菜。
薑大伯臉色很難看,但顧忌侄女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三個兒子也是過年才能回來團聚的,他忍了忍,對薑寧露了笑,“寧寧東子和安安多吃點兒,在大伯家可不許客氣。”
剛才在大伯母滔滔不絕時一直保持沉默的三個堂哥,也連聲讓薑寧一家多吃。
薑寧微笑點頭。
話題終於被岔開,金桂枝訕訕閉上嘴。
薑寧就把這樁事當八卦聽了就算,畢竟鵬城遠在南方,距離楊市足足一千多公裡。
聽了一耳朵八卦,下午繼續拜年,等完成任務後天都擦黑了。薑寧連自己娘家老房子都沒空回去看看,一家三口緊趕慢趕趕回家吃飯。
明天是初六,他們一大早就得離開老家返回楊市了,今晚這頓飯是最後一頓團聚飯。
回了家,果然一大家子人都等他們吃飯。
“東子,好好乾!”
吃了飯,趙老頭一手撫著安安的小腦袋,一手拍了拍趙向東肩膀,“不用惦記家裡,我和你媽都好得很。”
燈光昏黃,趙老頭臉上的皺紋顯得格外深,手也乾枯了許多,趙向東心裡一酸,“爸,要不你和媽到我那邊住一陣子吧。”
趙老頭擺擺手,笑道:“不去了,你有了休假就回來看看爸和你媽吧。”
他生在這塊地方,長在這塊地方,一眨眼大半輩子過去了,離不開了,萬一有個什麼,他也想在這塊地方閉上眼睛。
也不給孩子添麻煩了。
他欣慰,“爸知道你孝順。”
趙母也說:“你和你媳婦好好照顧我孫子孫女就行。”
她更走不開,好不容易撐起一家小店,要不是這段時間大事頻發,她還舍不得暫停營業。
老頭子病好了,二兒子一家也回去了,要不她明天就啟市吧,這不做買賣店租也得交的,想想就肉疼。
趙向東沒辦法,隻好多多叮囑父母注意身體,莫要太過勞累,他有假期就會回來。
“那下回,就得把我孫女也領回來。”趙母惦記著沒見過麵的樂樂,“阿奶還沒瞅過我樂樂呢。”
“對,對對!”趙老頭連連附和。
趙向東笑道:“好,我們下回就帶她回家。”
都大半個月沒見了,也不知那小丫頭胖沒胖?
趙向東薑寧對視一眼,他們都想念小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