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思的馬騎得飛快,家丁尚且跟不上, 更彆提乘坐馬車的柳玉茹了。
顧九思一路狂奔到了柳玉茹之前談話的酒樓, 一把抓了招呼的小二, 怒道:“王榮在哪兒?”
小二哆哆嗦嗦指了三樓一個包廂的方向, 顧九思立刻三步作兩步,衝上去後, 一腳踹開了包房門, 怒道:“王榮何在?!”
王榮喝酒喝得迷糊了,他抬起頭來,看見顧九思,興致高漲道:“喲,我說是誰呢?”
他說著, 端著酒,搖搖晃晃來到顧九思身前:“原來是顧大公子。”
他上下打量了顧九思一樣, 笑起來:“顧大公子不是一向愛出風頭嗎,穿得這樣素淨,怎麼, ”王榮湊過去,笑著道, “披麻戴孝啊?”
話剛說完, 就在大家一片驚叫聲間, 顧九思抓著王榮的領子, 直接就給王榮摔了出去!
王榮從樓梯上一路滾下去, 酒樓內所有人都驚了, 隨後就看顧九思衝出來,抓著王榮領子就道:“不是給我橫嗎?咱們就看看揚州城誰他媽最橫!來,再給老子橫一個。”
“顧九思你瘋了?!”
王榮這下清醒了,他憤怒道:“你這樣,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你爹?”顧九思嘲諷出聲來,“我舅舅還不放過你爹呢!王榮你辱我顧家在前,我收拾你天經地義你爹要說什麼?”
“你胡說!”王榮忙道,“我怎麼辱你顧家了?”
“方才你找麻煩那個,是我顧家少夫人,是我媳婦兒,你說你沒找我麻煩?”
“哦,你說這個啊,”王榮露出討好的笑容來,“九思,都是誤會。我喝高了,不知道……”
話沒說完,顧九思一巴掌抽在王榮臉上:“現在知道了?!”
王榮的侍衛都趕了過來,看著兩人有些猶豫。王榮往旁邊啐了一口,也是怒了,嘲諷道:“顧九思,你可不能怪我不知道。哪家大戶人家的女人能這麼拋頭露麵還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我沒想到你家這麼不要臉啊。”
“我可去你媽的吧。”
顧九思直接道:“你全家女人活得像個縮頭烏龜似的就見不得我娘子活得好?她愛做生意我讓她做,她愛逛街我讓她逛,老子寵她對她好,還輪得到你這畜生來說三道四?老子今天可就告訴你了,下次你見到她,給我退避三丈讓路滾遠點!”
“顧九思,”王榮氣笑了,“你可彆給我耍橫,不然以後我怕你哭。”
“哈,”顧九思笑出聲來,“那我現在就讓你哭!”
話剛說完,顧九思一拳就朝著王榮砸了過去。他拳頭出得又狠又快,王榮嚇得連連後退,趕緊道:“來人!來人!”
旁邊侍衛一擁而上,顧九思在人群中身手靈巧,左挪右拐,一把抓住了王榮,將他直接提了起來,腿壓在樓梯上一腳就踩了下去!隻聽哢嚓一聲,王榮頓時尖叫出聲來,痛得眼淚當場肆意橫流。顧九思抓著他的頭發,捏著他的咽喉,將他擋在身前,朝著衝上來的人怒喝了一聲:“誰敢再上來一步試試?!”
誰都不敢上來了,王榮哭著哀嚎,顧府家丁和柳玉茹一前一後趕到時,就看著這麼一片狼藉的樣子。
顧九思頭發有幾縷落在臉頰邊上,俊美的麵容上帶著少有的狠厲,他一人對著十幾個人,卻毫無懼色,甚至還拍了拍王榮的臉,冷笑著道:“我說讓你哭,沒騙你吧?”
王榮哭著沒說話,他疼得沒法思考了。
顧九思抬眼看向所有人,麵色冷峻:“我同你們說清楚,在我顧家,男人是人,女人更是人,我顧家的女人就要活得肆意妄為堂堂正正,男人能做什麼,她們能做什麼。以後若再讓我聽到誰在後麵胡說八道,我不知道便罷了,知道了,誰說我就打斷誰的狗腿!”
說著,顧九思抓了抓王榮的頭發:“我之前的話,聽懂了沒?”
“聽懂了聽懂了。”王榮忙道,“大公子,我錯了,以後見著少夫人,我都退避三丈。”
“還橫嗎?”
“不橫了。”王榮哭著道,“揚州城,您是爺,您最大。”
顧九思滿意了,他甩開了王榮,王榮身邊的侍衛趕緊上前去,給王榮查看情況。顧九思拍了拍手,從樓梯上走下來,這才注意到柳玉茹,他微微一愣,隨後道:“你在這兒做什麼?不是讓你回去嗎?”
柳玉茹麵色複雜極了,她看了看正在嚎哭著的王榮,又看了看麵前一臉無所謂的少年,過了許久,她歎了口氣,終究是無奈道:“回吧。”
事情已經發生了,隻能想想後麵了。
顧九思……終究還是打斷了王榮的腿。
而那個夢,她再安慰自己隻是一個夢,也太過勉強了。
回去的路,他們沒有再乘坐馬車,柳玉茹提了一盞燈,就靜靜走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