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好的法子,柳玉茹報官,洛子商暗地裡找人處理了這事兒。
顧九思想了想,應聲道:“隻能如此了。”
“不。”柳玉茹斷然拒絕,顧九思和洛子商愣了愣,洛子商下意識道:“你要如何?”
“我去要。”
柳玉茹冷靜出聲,顧九思下意識道:“不行!”
柳玉茹回眸看向顧九思:“我去報官,既不知道官府會不會出兵,又不知道官府何時出兵,而且一旦官府介入,我再想私了就沒機會了。報官等於把主動權都交給了彆人,我不能如此。”
“那你要如何私了?”顧九思皺起眉頭,柳玉茹轉過頭去,慢慢道,“商隊最怕的,就是路上這些攔路收費的。日後貨物交給柳通商行負責運送,安全便是這些雇主最關注的事情,我若拿不出保住這批貨物的魄力,日後再想取信各大商戶,那就太難了。”
“滎陽這片地我已經打點過,他們還要來,”柳玉茹眼中閃過冷意,“那就得付出來劫我的代價。”
“嫂子說得對。”
沈明插了口,看著顧九思道:“九哥,嫂子日後想要彆人不動她的貨,必須像漕幫一樣,把他們打到怕。這次明顯就是官府和山匪勾結,不然劉三爺叫不動這麼多人。”
“可是……”洛子商有些猶豫開口,正要勸阻,就聽顧九思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說著,老黑的船到了岸邊,他喘著氣上了岸,就聽柳玉茹道:“老黑,船劫好了?”
“還沒,”老黑搖頭道,“我們人也不少,貨又多,他們一時半會兒啃不下這塊骨頭。”
“好。”
柳玉茹點點頭,冷靜道:“你回去告訴領隊,東西給劉三爺搬,儘量保證人員安全。”
“是。”
老黑應了聲,柳玉茹吩咐人護送著他回去,接著柳玉茹轉頭看向洛子商,冷靜道:“洛大人,我這裡有三百人,請問您這裡,可能借我一些人?”
洛子商看著柳玉茹,柳玉茹神色很平靜,他靜靜看著她的眼睛,許久後,他慢慢笑了,卻是道:“你這個人真是……”
說完,他歎了口氣,抬起了一根手指:“一百。”
柳玉茹點點頭,轉身同跟在後麵的印紅道:“叫虎子準備人,立刻去虎鳴山。”
“等等,”顧九思立刻出聲:“你要去打虎鳴山?”
“是。”柳玉茹立刻道,“打下虎鳴山,審出他背後的人,明天我直接交給官府,你開始辦案。”
“行,”顧九思點頭,“我陪你過去。”
“你去做什麼?”柳玉茹有些茫然,“你一個三品尚書,”柳玉茹笑起來,“彆來搗亂。”
“我不止是三品尚書,”顧九思拉著她,神色認真,“我還是你丈夫。”
柳玉茹愣了愣,顧九思轉過臉去,同沈明道:“叫上我這邊的人,同虎子一起準備。”
“既然這樣,”洛子商在一旁笑起來,“在下也湊個熱鬨。”
洛子商音落,便轉過身去吩咐人開始準備,柳玉茹回過神來時,有些無奈看著顧九思,歎了口氣道:“隨你吧。”
說完,柳玉茹抽身出去,大聲道:“叫上人,走!”
她一麵說,一麵疾步走到馬前,翻身上馬之後,便領著人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她從碼頭往虎鳴山去,印紅木南等人折回城中,叫上了所有人,便急急出了城,往虎鳴山衝了出去。
王思遠和王厚純都沒睡,兩人在屋中對弈,管家走了進來,恭敬道:“大人,今夜柳通商鋪許多人出城了。”
聽到這話,王厚純笑起來:“現在過去有什麼用?”
說著,他落了棋子:“貨都沒了。”
“她沒報官。”王思遠平靜開口,“會不會有什麼岔子?”
“以為自己能救,”王厚純看了一眼王思遠,“您放心吧,等她回來了,就會來報官了。到時候咱們拖一拖,顧九思就該出麵了。等他出麵擺平了這事兒,咱們便參他一筆,直接將他辦了。”
聽到這話,王思遠抬頭看向王厚純:“你小子,”他笑著道,“鬼精。”
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
而柳玉茹領著人一路急奔到虎鳴山下,稍作等待後,後續的人就都來了。
她的人加上洛子商和顧九思的人,一共近五百人,全部候在了山下。柳玉茹將沈明叫了過來:“這種寨子,可以強攻嗎?”
沈明抬頭認真看了看,點頭道:“現在沒什麼人,可以上山。”
柳玉茹得了這話,心裡放心了許多,她同沈明道:“你指揮。”
沈明應了一聲,柳玉茹轉頭看向眾人,大聲道:“全部都聽沈公子的命令,上山!”
說完之後,所有人在沈明指揮之下,齊齊往山上衝去。
柳玉茹和顧九思、洛子商三人在最後麵,看著兩方人馬廝殺。
此刻虎鳴山的人大多還沒回來,山上隻留了一些基本的人操縱著機關布防,柳玉茹帶著所有人馬,幾乎不費摧毀之力便攻下了虎鳴山。此刻山上就剩下一些老弱婦孺,柳玉茹讓人將這些人全部都安置在了一起,然後讓沈明帶人去恢複了山下的機關,接著便領著顧九思和洛子商等人候在了大堂之中。
沒了多久,山下就傳來了喧鬨聲,柳玉茹的人全部都躲在暗處,聽著山下喧鬨聲越來越近。
“沒想到這次羊這麼肥。”
柳玉茹聽到有人出聲:“真得感謝傅管家通風報信,早知道柳通商鋪這次這麼多貨,給多少錢也不能放過啊。”
“傻,”另一個人道,“這麼多貨,那家東家隻會做這麼一手準備。現在劫得這麼容易,我心裡還在發寒。官府那邊真的不會出手?他們這些有錢人的商隊,總不會和官府一點交道都不打吧?”
“誰知道呢?”又一個聲音響起來,帶了幾分擔憂道,“反正咱們也沒得選不是?”
話剛說完,外麵的腳步聲就頓住了,一個聲音道:“你們覺不覺得不對勁?從咱們上山到現在……”
那人突然提聲:“看守的兄弟哪兒去了?!”
“睡了吧……都這麼晚了。望樓上兩個人還在呢。”
“不,不對,”最初發現不對勁的人道:“望樓上兩個兄弟,姿勢多久沒變過了?”
話剛說完,那人似乎反應過來什麼,猛地提聲,大喊道:“走!有埋伏!”
話音剛落,周邊羽箭四射,外麵一片慘叫之聲。
柳玉茹端坐在大堂之上,她從旁邊端起茶杯,整個大堂亮了起來,一個女聲從大堂之中平靜傳出。
“劉三爺。”那女生溫和又冷靜,在這一片兵慌馬亂中,有一種意外神奇的、鎮定人心的力量,羽箭在這聲音出現的瞬間突然就停了下來,劉三爺帶著人、舉著刀,愣愣回過頭去。
而後他就看見燈火通明的大堂裡,紅毯從門口一路鋪到儘頭,儘頭之處,紫衣白衫女子端坐在正上方的金椅上。
她生得柔和,並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美麗,而是一種優雅似鶴的端莊清麗,似如出水芙蓉,在這一片黑暗野蠻中,矜貴又溫和地綻放開來。
她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個男人,一個白衣金冠、腰懸佩劍,另一個藍衫錦袍,手握金色小扇,都是當世無雙。
而她頭頂上方,黑底金字的牌匾高掛正堂,上書:順昌逆亡。
那本是他自己讓人寫了掛在上麵的,然而此刻牌匾之下,卻是一個女人端坐在那裡,他不由得有些愣神,便就是這刻,他聽得那個女人平靜道:“且入座來,喝杯茶吧。”
劉三爺眼神一冷,他捏緊了刀,有些緊張道:“寨子裡其他人呢?”
“還活著。”
柳玉茹知道他關心什麼,淡道:“我不會無緣無故對老幼婦孺下手。”
“你是誰?”
劉三爺繼續追問,柳玉茹輕輕一笑,她抬眼看他:“劫了我的貨,如今卻還來問我是誰?劉三爺,您做事情,可真是一點都不上心啊。”
聽到這話,劉三爺麵露震驚:“你……你是柳通商行的……”
“在下柳通商行當家柳玉茹,”柳玉茹放下手中被子,慢慢站起身來,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朝著劉三爺微微點頭,行禮道,“見過劉三爺。”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