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非要證明自己可以融入進他們似的。
沈嵐清看著對麵笑得開心的許唯昭，心裡沉了沉，咬牙切齒的想，他明明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司機，為什麼非要邀請他來，難道就是為了專門看他笑話的嗎？
“欺負新手很好玩是吧？”
顧憬琛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嵐清呆呆的抬眼一看，顧憬琛臭著臉，也沒看他，說：“你起來，我幫你跟他玩。”
沈嵐清緩過神來的時候，顧憬琛已經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自己站在旁邊觀看，而方才還得意洋洋的許唯昭，已經變得一臉痛苦糾結了。
半小時後。
顧憬琛把牌一丟，“現在該你選了，喝酒還是轉賬？”
許唯昭怒了，拿指尖指著他，“你！你怎麼能在美女麵前讓我輸這麼多次！”
“彆指著我，弱智。”顧憬琛冷漠無情的撇開他的手指，“不想喝酒的話，就把錢轉給哥吧。”
許唯昭不情不願的拿出手機，大聲叫嚎：“我還要陪美女玩遊戲呢，不能這麼快喝醉！”
沈嵐清手機鈴聲一響，“支付寶到賬，1300000元。”
他愣了半天，直到顧憬琛看向他，問：“怎麼，少了嗎？”
沈嵐清這才意識到，那是他的手機發出來的聲音。
他趕緊拿起手機一看，重新數了一遍0，確定真的是一百三十萬！
“顧總，這些給我……？”真的好嗎？真的合適嗎？他是不是轉錯人了？
但看著這麼巨額的數字，他又沒能把後麵的問題問出口。
是了，他果然還是抵抗不了金錢的誘惑。
沈嵐清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顧憬琛喝醉了問他，是不是也想嘗嘗金錢的滋味。
當然，他是個很缺錢的人，這輩子做夢都想。
顧憬琛點點頭，唇角微勾，“我是幫你玩的，所以錢是你的，收下吧。”
沈嵐清垂下眼眸，極力掩飾眼底的喜悅，或是其他什麼情緒，“謝謝。”
顧憬琛說：“沒事，你是我帶來的人，怎麼能隨便被人欺負？”
對麵，許唯昭翻了個白眼，“至於嗎至於嗎？這點玩笑都開不起，顧憬琛，你什麼時候也能對我這麼護短啊？！”
玩笑？
這個詞瞬間擊中了沈嵐清脆弱的心臟。
原來讓他如墜深淵的50萬，對許唯昭而言，隻是打趣顧憬琛的一個玩笑而已。
如果顧憬琛不出手幫忙，他要怎麼辦？
怎麼能有人對他人的痛苦，如此輕描淡寫？
可支付寶裡收到的實打實的130萬，又讓他暫時難以對許唯昭心生怨懟了。
“行吧，現在你們都得陪我玩遊戲了。”許唯昭表情不悅的把沈嵐清和顧憬琛都拉了過去，玩類似於真心話大冒險的那種遊戲。
有一個男服務員好像抽中了跳舞。
但是不隻是跳舞那麼簡單，燈光下，他在桌子上，一邊跳，一邊脫衣服。
最後隻留了一件薄薄的白襯衣，很透明。
有一件蕾絲邊的衣服，被丟到了沈嵐清腦袋上，他麵無表情的把衣服拿下來，待看清楚是什麼之後，立馬觸電般甩開，既羞恥又嫌棄。
雖然是下午，但沈嵐清卻已經覺得，像是在昏暗的晚上，身處在一個危險又誘惑的黑暗地獄中。
“哇，顧憬琛，你抽到了什麼？快讓我看看！”關於顧憬琛抽到的紙條，許唯昭比本人還激動，把紙條搶了過去。
看完之後，許唯昭露出了無聊的表情，興致缺缺的把上麵的字念了出來，“什麼嘛，竟然隻是跟旁邊的人擁抱一分鐘而已，這麼簡單。”
說完，他就把紙條丟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顧憬琛自然而然的看向旁邊的沈嵐清。
沈嵐清隻覺得臉頰一熱，擁抱這個動作，對他和顧憬琛的關係來說，有些太過於親密了。
但是顧憬琛剛才幫了他，他也不好拒絕，隻好說：“顧總，你需要我幫你嗎？”
顧憬琛點了點頭，“嗯，需要。”
許唯昭倒是抽空看了一眼沈嵐清，發現他臉紅了，“嘖”了一聲，“這麼害羞，沈哥，你不會還是第一次吧？”
顧憬琛也看向了沈嵐清。
如果是第一次談戀愛的話，按照沈嵐清的老實程度，應該也是第一次牽手、擁抱和親吻。
他和夏雨應該都沒有牽手過。
第一次的話，碰了可能會很麻煩。
這是許唯昭經常說的那種話。
儘管顧憬琛從不亂搞，也對這種話深感認同。他見過不少朋友，隻是玩玩而已，卻不小心碰了第一次的女孩或者男孩，然後就會開啟一段很為難的經曆。
出於對“處”的新奇——愛不釋手、心疼——被第一次談戀愛的家夥黏上——開始厭煩——艱難甩掉。
這就是個見鬼的噩夢循環。
但是……
顧憬琛看著麵前正在向他貼近的沈嵐清，抬手環住了他的腰，心想，麻煩又怎樣？
他們之前，都隻差一點就進行到最後一步了，至少讓他嘗到真正有趣的滋味啊。
沈嵐清將雙手放在顧憬琛腰間，“這樣就好了吧。”
“還不夠。”顧憬琛輕笑一聲，把他的雙手抬高，環在自己脖頸間，然後猛的握著他的腰，將他拉近。
最後，顧憬琛得以貼在他耳邊說：“這樣就足夠了。”
“需要抱的這麼緊嗎？”沈嵐清的雙手無所適從，不安的動了動。
顧憬琛將他按住，然後瞥見他微紅的耳垂和臉頰，“當然需要。”
他身上有種那些老手所沒有的，絕對的笨拙和遲鈍。那些老練的家夥，不會像沈嵐清這樣臉紅，也不會再有這麼笨拙的誘惑。
是因為單身了多年嗎，竟然笨成這樣。
他對於金錢的喜悅，對於許唯昭打趣的排斥，一切都是那麼的明顯。
在顧憬琛麵前，沈嵐清就像沒有任何遮羞布一樣。他展現出的任何表情，顧憬琛都能在一個居高臨下的心理狀態下解讀出來。
他就是如此的愚笨。
但顧憬琛也覺得有趣極了。
顧憬琛的呼吸灑在沈嵐清脖頸間，他瑟縮了下，卻又不敢強硬的躲開，所以隻能半推半就，將自己發紅的耳垂藏著掖著，不讓人看見。
腰身都被硌得有點疼了。
他小聲問，“會不會太有點緊了？”
顧憬琛環抱著他，高大的身影將他完全籠罩，“不會，這樣很好。再堅持一下。”
包間門被人推開。
江離逆著光走了進來，身後還有帶酒進來的服務員們。
“這是在玩什麼？”江離坐在了顧憬琛對麵。
許唯昭朝顧憬琛的方向努努嘴，“不好玩，我還想著讓他獻出初吻呢，結果就抽到一個擁抱的。”
沈嵐清被顧憬琛握著後頸，下巴順勢靠在他肩膀上。
顧憬琛低聲說：“彆動，忘了嗎，在江離麵前，我們要表現得親密一點。”
“……”沈嵐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身前是顧憬琛清淺的呼吸，還有他藏在西裝底下的健碩肌肉，僅僅是一個擁抱，其蘊含的攻擊性就讓沈嵐清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無措的抬眸，往彆的方向看。
遊離昏暗的光線中，他的視線和江離交錯上，摩擦出微妙的火花。
他頓時不敢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