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香看看彆人的樣子,也學著他們把鋤頭扛在了肩膀上:“這樣嗎?”
沈麗華還是笑:“謝姐姐你扛上鋤頭也不像農民,肯定是因為你太白了。”
沈庭生這才想起來,他們平時都習慣了不戴草帽乾活,曬得黑黝黝的也不打緊,可是她這白白嫩嫩的臉蛋,一天曬下來,不紅腫脫皮才怪。
於是他湊過來,小聲說了句:“待會乾活儘量找陰涼的地方,要是沒有,就到樹蔭下歇著,不用擔心活兒乾不完。”
謝華香見他關心自己,心裡甜絲絲的:“那要是真乾不完怎麼辦?”
“你悠著點兒乾,能乾多少乾多少,乾不完的留給我。”沈庭生說完,又交待沈麗華,“待會你彆亂跑,就在隊裡挖溝的附近割草,順便陪一下謝知青。”
說完沈庭生就背著一把鐵鍁先走了,他今天的任務還是跟彆的莊稼漢一樣,到河裡挖淤泥。
謝華香在生產隊先等著,隊長說了,待會等其他幾個負責挖溝的人來了,他一起帶他們過去分配任務。
沈麗華也待在她的身邊,絮絮叨叨地指點給謝華香看,來來往往的都是村裡的什麼人,小姑娘看起來在村裡人緣不錯,路過的叔伯嬸嬸們都跟笑著跟她打招呼:“幺妹,跟你嫂子一塊兒出工啊?”
謝華香的事兒昨晚上在社員大會鬨了這麼一出,全大隊的人都知道了她就是沈庭生未過門的媳婦兒,現在人都住到他家裡去了,也跟過門了差不多了,就差還沒吃那頓酒而已。
社員們看謝華香的表情,有善意的,也有調侃的,嫉妒不滿的也有,最後一種目光主要來自於跟她年紀相當的年輕姑娘們,謝華香坦然地照單全收,然後悄悄地問沈麗華:“幺妹,那個誰是不是喜歡你哥啊?”
沈麗華一臉茫然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啊?我不知道啊!”小姑娘說起要找什麼樣的男人的時候頭頭是道,事實上真的遇上這些事,還是很懵懂的。
對麵那姑娘看見沈麗華的目光,臉上頓時掛上一片親切的笑容:“幺妹,今天這麼早。”
沈麗華朝她點點頭,私底下卻把嘴一撇,小聲叨叨:“我哪天不比今天早啊,就會瞎說。”平時沈麗華跟阿婆睡,老人家覺淺,醒得早,她也跟著早起,吃完早飯沒事乾就上山去割豬草的,反正小孩子出工不用登記,上交一筐豬草就能記兩個工分,她要勤快點兒的話,一天能交兩筐呢!
謝華香覺得好笑,人家不過就是說說客套話而已,誰在乎你是不是真的來早了啊,不過倒是看得出來小姑娘對這姑娘的態度不怎麼樣:“怎麼,你不喜歡她啊?”
沈麗華“哼”了一聲:“她這人不實誠,老愛作怪,乾活還懶,彆人都說她乾活乾得最少,工分卻拿得最高。”
“嗤!”謝華香笑了出聲,“怎麼個作怪法?”
“就是有時候突然會說話嬌聲嬌氣的,扭扭捏捏的就讓人看不慣!”沈麗華不滿地說。
謝華香見這姑娘也跟她一樣,拿了一把鋤頭在這兒等,應該是跟她一起去挖溝渠的,也就是說被分配的也是比較輕省的活兒。
女人看自己同齡人的眼光是最毒的,這姑娘身上穿的衣裳乍一看跟彆人差不多,在城裡人眼裡都是土裡土氣的鄉下妞,可仔細看還是看得出分彆的,布料要筆挺新淨一些,花色也比較新鮮,一頭黑發烏黑油亮的,一看就是家裡條件比較好,能夠吃得飽的,不像沈麗華,一頭稀疏的黃毛,明顯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還有這姑娘的膚色也明顯比普通的鄉下姑娘白了一個度,可見平時乾活也沒少偷懶的,而且她在草帽下麵還帶了一塊大紅色的紗巾,把臉和脖子都包起來了,熱是熱了點兒,不過防曬效果也是真的好,謝華香決定這點要學一學。
“幺妹,她究竟是什麼人啊?”謝華香壓低嗓子問沈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