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民,你娘呢?”
張建民抬頭往山裡麵看了一眼:“我娘說上山采點野菜,應該也快回來了!”
“難怪呢!”沈麗華想,不然怎麼這倆家夥打架,許嬸子都不出來看一眼。
正說著,許秀蓮背著一個大大的背簍回來了:“華香來啦?怎麼,有事嗎?”這段時間,有許秀蓮母子幫忙,平時飯也是他們做的,謝華香過來得就比較少了。
如今一看,菜地各種小菜長得鬱鬱蔥蔥,雞崽和豬崽幾天不見,都長大了好大一截,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叫人看了就高興。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這兩天你得不得空,有空的話幫我做點兒冬瓜糖。”
王有田剛剛特地來找謝華香,說是邵虎那邊問她那酸角糕還能不能做了,她送過去的兩次都暢銷得很,沒半天就賣完了,還有些買家都問過好多次還有沒有了。
要是沒有酸角糕,有其他的也行啊,這年頭這些零嘴兒都缺得很,隻要好吃,哪怕價格貴點兒也沒關係,肯定能賣掉的。
酸角糕謝華香暫時是沒法做了,主要是弄不來瓊脂,不過其他的零嘴兒嘛,謝華香會做的不少,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原材料,她也弄不出來啊!
“行,我再想想,要真能做出來,就讓你送過去。”謝華香打發了王有田,也陷入了沉思,確實是該做點兒東西去賣了,她手裡一向是存不住錢的,有多少就能花出去多少,前些天雖然賣酸角糕掙了點兒,可是緊接著做月餅又花了不少錢買材料。
再加上她自從知道邵虎那兒可以買到新鮮的豬肉之後,時不時就讓王有田送菜的時候順便給她帶點兒肉回來打牙祭,這一來二去的,錢差不多都花光了,再不想點法子,總不能真讓沈庭生養她呀,嗯,養是肯定要他養的,隻不過還不是現在而已。
想來想去,她就想到自留地裡種的大冬瓜熟了,她還想著這兩天去弄點兒大筒骨回來煲冬瓜湯呢,乾脆湯也不喝了,用來做冬瓜糖算了。
冬瓜糖也算是一種頗受歡迎的大眾零食了,她記得在家裡的時候,每年快要過年的時候,她媽胡愛春都會去百貨商店搶上一兩斤的冬瓜糖,過年的時候擺在糖果盒裡,跟瓜子花生一起,用來招待客人,還是很體麵的。
謝華香記得,這東西平時一般是見不到的,也就是過年前的那一段時間才有得賣,而且數量還有限,得事先得到消息並且抓緊時間去搶購才能買得到,一個戶口本還限量隻能買兩斤,連在大城市裡這都算得上是緊俏貨,更不用說這樣的小縣城了。
謝華香覺得,銷路應該是不愁的。
而且做冬瓜糖也是最簡單的了,隻需要冬瓜和白糖,還有石灰水,生石灰大隊的倉庫裡就有,她去討要一點兒應該不難,就是做這個挺花時間的,在浸泡冬瓜的時候還要有人在旁邊時不時記得換水,她最近請假太多了不好意思再請,便隻好來找許秀蓮求助了。
許秀蓮放下背上的背簍,不小心傾斜了一下,滾出幾個黃澄澄的大柿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有空是肯定有空的,就是我從來沒做過那個,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沈麗華“哇”地歡呼了一聲:“大柿子!”
許秀蓮把柿子塞給幾個孩子:“剛去摘點野菜,發現了一棵柿子樹,果子都熟了,紅彤彤地掛滿了枝頭,我就摘了一些回來,你們嘗嘗甜不甜,好吃的話下次再去摘。”
謝華香也撿起一個柿子在手裡顛了顛:“沒事,冬瓜糖主要還是我做,你就是我不在的時候幫忙照看一下就行。”
“那行,你做,我打下手!”許秀蓮爽快地說。
熟透了的柿子甜美多汁,不用剝皮,直接將一截中空的小竹管插進去,就能把裡麵的果肉像果汁一樣吸出來,不一會兒,就能吸完一整個,剩下一個薄得吹彈可破的柿子空殼。
沈穀倉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個柿子,吃得滿手滿臉都是汁水,抬頭一看,才發現謝華香和沈麗華吃得那麼精致,嚷了起來:“有這樣的好法子怎麼不告訴我?”
沈麗華不屑地“切”了一聲:“就你那粗魯樣兒,還想學斯文人呢!瞧瞧人家!”
她說的人家指的是張建民,這孩子也是把柿子剝了皮吃,可人家吃得那就是好看,吃完了手臉還是乾乾淨淨的,而且手裡的柿子皮還剝成了一朵花的模樣。
麵對張建民,沈穀倉還是有點兒訕訕的,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熟透的柿子好吃是好吃,就是不禁放,一碰就爛了,所以許秀蓮摘回來的,隻有幾個是熟透了的,剩下的大部分都還是有些硬硬的,放兩天變軟了就能吃。
看見這些柿子,謝華香的心裡頭又有了新的想法:“秀蓮姐,這山上的柿子多嘛?”
“多著呢!”許秀蓮說,“那一棵樹上就能摘回來這樣的好幾大筐,這後邊山裡還有好些柿子樹呢!我看往年也是沒人摘,都掉地上爛完了,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