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朋友,在知道了這樣的內幕消息的時候,要不要去告訴他呢?
沈庭生和謝華香都陷入了猶豫之中。
最後,還是沈庭生拍了板:“我還是去縣城一趟!”真的坐視不理,他良心不安,還是先去看看情況,讓他們儘量收斂一些,如果可以的話,在價格方麵也彆賺得太狠了。
當然要不要聽,那就是彆人的事了,他也就是去提個醒而已。
謝華香站了起來:“我也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去。”沈庭生不讚同地說,“聽程立坤的意思,嚴打就在這段時間,但具體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萬一剛好就撞上了呢?”
“我不跟你一起去找邵虎,我在淑芳姐那兒等消息,行不?你不讓我去我放不下心,實在不行,那你也彆去了,彆人怎麼樣,那都是他們的命,犯不著把我自己的男人搭進去。”謝華香賭氣地說。
沈庭生實在是拿她沒辦法:“那行,走,到了廖姐那兒,乖乖地彆亂跑。”
謝華香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要不我們就把這件事告訴淑芳姐,讓她自己想辦法通知邵虎!”
“這樣也行,先去看看情況再說!”沈庭生主要還是想見一見邵虎,跟他說一下價格的事情的,他覺得邵虎應該不是這樣貪得無厭的人,跟他說清楚物極必反的道理,他應該也能明白的。
今天縣裡剛剛開完大會,誰都覺得縣裡就算有行動,也肯定不會那麼迅速的。程立坤一回來就跟謝華香他們說了這件事,現在他們又馬上趕去縣城,算得上是反應很快的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差點兒沒能來得及。
沈庭生騎著自行車,載著謝華香到了縣城廖淑芳的小飯館裡,這些日子食物實在是太過匱乏,廖淑芳的小飯館也難以為繼,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繼續經營了,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隻靠著以前存下的一點積蓄,和每天去外麵接一些糊紙盒子之類的雜活來乾,日子也過得很是艱難。
謝華香每次去縣城,都免不了給她帶些吃的,幫不了什麼大忙,好歹讓母子倆有口飽飯吃。
這次過來,廖淑芳來看門的時候也是一臉意外:“你們倆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有什麼事嗎?”
瞧她的樣子,比之前又更憔悴了一些。
邵虎居然也在這兒,這樣更好,省得沈庭生再多跑一趟了。
隻是他們之前不知道在乾什麼,一地的瓷器碎片,再看看邵虎,還喘著粗氣兒呢,倒像是剛剛吵完架砸了盤子的樣子。
廖淑芳神色有些尷尬:“你們先坐,我收拾一下。”趕緊拿了掃帚去掃地上的瓷器碎片。
謝華香臉色一變,警惕地看著邵虎:“邵大哥,我們可是一直都當你是個好人的,有話好好說,可不要隨便動手啊!”
廖淑芳連忙走過來:“不是,你們誤會了,我們沒有吵架,隻是邵虎哥遇上些不高興的事,一時激動,不小心把桌上的盤子給打翻了。”
謝華香有些狐疑:“真的?”
邵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都是我不好,我這個樣子太凶了,連你們都不信我。”
“那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生氣啊?”誰知道廖淑芳有沒有幫他說話呢,他要是說不清楚的話,謝華香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他,家暴的男人要不得,廖淑芳好不容易才從虎穴裡出來,總不能又掉進另外一個狼窩裡。
邵虎一提起來就憤慨不已:“要早知道那小子是這樣的人,我當初就不應該跟他一塊兒乾的。”
原來是東水縣的黑市,邵虎並不是唯一的大老板,還有一個兄弟從一開始就跟他一塊兒乾的,邵虎主要負責貨源,包括他們手下的一個秘密養豬場和養雞場,還有每天從各種渠道的進貨,而另外一個人責主要負責銷售那一塊,包括每天需要送貨的大客戶和黑市上的零售。
旱災以來,貨物來源缺乏,成本是提高了沒錯,漲價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囤積手中的貨物,等到市場最缺貨的時候,才以極高的價格出售這樣的做法,邵虎是不讚成的。
為此他跟這個合夥人吵過好多次的架了,但對方堅持那是他負責的範圍,一定要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來做,並且認為他這樣做也是為了大家好,他們乾這個為了什麼,不就為了賺錢嗎?這是把腦袋彆在褲頭帶上的勾當,他為兄弟們多賺點兒錢,他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