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1 / 2)

這話一出, 祁寄就直接愣住了。

男人微一挑眉:“如果你有需要,我隨時可以幫忙。”

他說著,就把手臂朝祁寄伸了過來。

躺椅就在池邊, 兩人距離極近, 男人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其實男人的動作並不快, 他給足了祁寄反應的時間。但浴池裡的祁寄還是被他嚇了一大跳,猛地一巴掌打在了那隻伸來的手上。

“啪”的一聲, 又脆又響。

一下打完還不夠, 祁寄又用兩隻手一起多打了幾下, 直到把那隻可惡的手趕走之後,才氣呼呼地停下了動作。

他動作很快,打人又響,模樣像極了受了驚之後努力揮動爪子去撓人的幼貓。

祁寄把那隻手趕跑了, 還聽見了一聲很沉的低笑, 讓他耳尖都不自覺抖了下,鼓膜被這惱人的笑聲震得發.癢。

祁寄不懂, 按照他自己的經驗,被這麼用力打到肯定會皮膚發紅,嚴重了還會腫起來,好久消不下去, 他不懂對方為什麼會笑。

這人好奇怪。

祁寄不由更加警惕。

儘管男人把手收了回去, 不敢再來犯, 祁寄依舊戒備地盯著他, 像一隻被逆著毛摸結果被摸.到炸毛、一靠近就會張嘴咬人一口的貓咪。不過這次男人倒是真的收了手, 他起身離開了池邊幾步,等祁寄因為距離安全而顯得不那麼緊繃了之後,才道:“能解決的話,就你自己來。”

祁寄不想理他,並且決定如果對方再靠近就出手揍他。

男人沒再招惹他,隻道:“浴池的水是流動的,按一下牆邊屏幕上最大的那個鍵就會自動清潔。那上麵的按鍵都有文字標注,你可以按自己的喜好來使用。裝沐浴用品的櫃子在你右手邊,浴袍在最下麵一格,是全新的,可以直接穿。”

祁寄想無視他,可又忽略不掉這個低磁惑人的聲音。雖然身體很不舒服,見人是好心提醒,他還是勉強聽了一半進去。

結果他剛聽清楚了一點,就聽見男人道:“彆泡太久,要是你暈在裡麵,還是得讓我幫忙。”

祁寄皺眉看過去,男人卻沒再多做停留,就這麼真的轉身從浴.室退了出去。

浴.室門被關上,浴池邊的屏幕上明明白白得顯示出了[房間已上鎖,需內部開啟]的標誌提示。

冰涼的水流浸.潤著高熱的身體,卻沒能把混亂的思緒衝刷清晰。祁寄又一個人緊繃了好久,確定這間浴.室確實是封閉的安全空間之後,才稍稍放鬆了一點警惕。

他泡著水坐在躺椅上,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下腹的燥熱。流淌的水流稍稍降低了些身體的溫度,給人帶來一點慰藉。

祁寄低頭看了看自己,他身上還穿著之前的那件外袍,薄紗沾了水,粘在身上,已經變成了完全透明的狀態,一眼就能看清身上那些縱橫的傷痕,還有手腕、胸腹和大.腿上被金色束具及細鏈磨出來的紅印。

麵積較大的傷痕之前都已經被人仔細處理過了,小一點的口子也被用凝膠一樣的東西小心貼上。不知是身體疼到麻木了,還是池水做過了什麼特殊處理,祁寄泡入水中後也並未覺得傷口有多刺痛。

身上這些傷還比不過他的頭更痛。

那把火還在燒,可祁寄本能地不願意去想它。他就這麼拖延著,坐在躺椅上遲遲沒有動作。

氤氳水汽緩緩升起,漸漸在祁寄瘦削的下頜凝出一層濕漉漉的水意。過了好一會兒,祁寄才反應過來,池水在冒熱氣。

浴池裡滿溢著的居然不是他一直以為的涼水。

水其實是熱的,溫度恰好適宜。隻不過因為祁寄的體溫太高了,才會覺得池水冰涼,誤以為自己在洗冷水澡。

祁寄這才抬起眼睛,望向了男人走之前說過的,他卻一直沒去碰的浴池操作屏。

他盯著那成排的按鍵看了一會兒,抬手揉了揉眼睛。那種黏在呼吸裡的燒灼感始終沒有消散,反倒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

視線下挪,透過清澈的池水,祁寄看見了蕩漾波紋之下,那布滿了青紫和紅痕的光.裸雙.腿。

他緩緩地,緩緩將目光定在了自己雙.腿之間的地方。

*

一直等到一個多小時之後,浴池中的躺椅才感應到了重量的消失。

隨著“嘩啦”的細微水聲,一個雪白的身影從池邊走出來,裹著浴袍的男孩有些站立不穩,扶著牆邊的防滑磚才勉強站直。

他麵色如紙,唇色泛白,隻有一雙溫潤烏亮的眼睛還帶著些鮮活的生氣,濕漉漉的淺棕色頭發貼在頰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可憐,像淋了雨毛發都濕成一團的落湯幼貓。

室內已經沒有了什麼霧氣,祁寄慢慢朝門口走去。他研究了一會兒才搞懂使用期間自動上鎖的浴.室房門該怎麼打開,一推門,他就看見了門外站著的男人。

祁寄下意識繃緊了後背。

男人比他高出將近一頭,從這個角度垂眼看過來,風景一覽無餘。

祁寄穿著的那件雪白的浴袍是新的,但也是男人自己的尺寸,套在祁寄身上大了不止一個號碼。纖瘦的身體撐不起這麼寬大的浴袍,白.皙光滑的肩頸就這麼裸.露在了濕.潤的空氣裡,鎖骨線條漂亮又惹眼,讓人實在難以挪開視線。

直到男人敏銳地察覺了另一件事。

祁寄的皮膚偏白,他是冷白皮,平日在人群中就很明顯。然而現在,那裸.露在浴袍之外的膚色卻有些白得過了頭,莫說是染上情.欲,連一點泡澡活血之後的粉潤感都沒有。

而且對方身上撲麵而來的還是一股帶著寒意的冰涼水汽,男人麵色未動,淺淡的眸色卻暗了暗。

男人沒開口,祁寄也沒有說話,隻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戒備地望著對方,不肯靠近。

打量了祁寄一會兒,男人才側了側身,讓開路:“出來吧,裡麵悶。”

他說得坦然,直接忽略了浴.室裡價格高昂、配置頂級的通風排氣係統。

但聽對方說完,祁寄卻還是沒有動,仍舊警惕地注視著男人。

他本能地覺得作為封閉空間的浴.室更能帶來安全感。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或者說,是祁寄單方麵的執拗。男人見他始終不肯出來,最後,就像剛剛在浴.室裡那樣轉身離開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但在浴.室這邊,大敞的門口卻還是沒有身影走出來。

四周的安靜無聲持續了好一會兒,留在浴.室門口的男孩警惕心非常重,輕易不肯冒險。

他認真地觀察了周圍很久,直到確認了走廊裡的確不會再有什麼東西冒出來,才突然大步邁出了浴.室,一陣風似的朝外麵跑去。

祁寄去的是和臥室完全相反的方向,他根本沒打算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隻想著越早離開越好。

因為不了解彆墅的布局,祁寄就直接一直沿著一麵牆摸索著向前跑,想像破解迷宮一樣,找到最終出口的所在。

可這棟彆墅實在是太大了,房間又多到數不清。祁寄感覺自己跑了很久,連呼吸都變得無比沉重,暈眩也越發拖累著前行的腳步,他卻依然沒能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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