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具體設計內容也不隻有甜點包裝,連茶點廳的室內設計和甜品勺、冷飲杯、餐盤之類都要統一樣式,要和星海的整體風格相符,凸顯出星海的特色。
如此一來,這個設計方案的級彆就一下子提升了至少三級,肯定是個要花大力氣的中長期項目了。
這種項目自然不可能交給實習生單獨來做,甚至就連吳總監這個級彆都不一定能做主拍板。祁寄清楚這一點,就安靜等著項目組來帶他。
果然,當天下午,他就接到了通知。
隻不過等祁寄真的看到項目負責人時,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吃了一驚。
他原本的設想是可能會有兩到三位子公司的設計總監一起來做這個項目,或者是從集團總部調派一個設計小組過來。但祁寄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一欄,寫的居然是一個簡短的英文名字。
Lina。
這種單獨使用英文名的方式,在星海是專屬於一個人的特.權。
Lina,星海的首席設計師。
Lina是本國人,年齡成迷,本名成迷,大多數星海員工隻知道她是位女性,連本尊的真麵目都未曾見過。
可是在設計界,Lina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傳奇。
Lina成名極早,二.十.年前就拿獎拿到手軟,曾多次被各種權威機構評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十位設計師之一。她所涉足的範圍異常寬泛,包括奢侈品、建築、室內設計、舞台、燈光等等,曾與多家高奢品牌有過深度合作,被稱為“能在任何領域翩然起舞的設計天才”。
她甚至還因為自己設計出的一款仿生肺,被授予過醫學領域的設計大獎。
毫不誇張地說,Lina就是個全能的設計奇才。
七年前,Lina與星海簽約,帶領自己的個人團隊開始為星海做設計,她的加入給星海帶來了的成果改變顯而易見。除了那些數不勝數的設計大獎,最簡潔有力的例證就是星海的手機。
當年星海的手機業務尚未發展起來,外形也一直被詬病土氣、山寨,然而近些年來,星海手機的口碑卻已經成功實現了大翻轉,成為新時尚的指向標,旗艦款機型的特殊配色更是成了排隊難求的熱款。
祁寄自然也不可能沒聽說過Lina的名字,早在他多年前自學設計時,論壇裡飄紅最熱的帖子就是Lina公開作品的整理。
但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能在實習期間進入Lina的項目工作。
這簡直就像是大一新生突然入選了院士的項目組。
說來也巧,Lina原本一直在歐洲工作,她的設計團隊也在那邊。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有事回國來S市,她也不可能參與這個項目。
任誰看來,祁寄這運氣都是沒話說,簡直是行走的大號錦鯉。
這都不是天上掉餡餅,這是掉金磚,還專往他口袋裡掉。
Lina本人還要過些天才能到,祁寄就先被安排去了Lina團隊在s市的工作室。去之前,祁寄也難免有些忐忑,還特意把早已觀摩學習過的Lina的作品又重新翻了一遍。
不過等他到了工作室才發現,星海的設計項目其實還未開始,團隊正在忙的是Lina布置的另一個項目。祁寄去得正好,可以跟著團隊一起做,還能提前適應一下Lina的要求和標準。
專業設計團隊的工作和普通公司設計部門的區彆還是很大的,祁寄一去,就基本像是被往腦子裡直接灌東西一樣,海量地接觸起了專業技能和工作。這對實習生來說著實能算是地獄級彆的難度,不過祁寄本身基礎紮實,又積累了大量長期的商稿經驗,加上他那強悍的記憶力,和對設計的興趣。這次的工作對於祁寄來說其實既是闖關,也是升級,漲經驗的快.感極為豐厚。
祁寄隻覺自己整個人已經化身成一塊海綿,貪婪地汲取著專業的養分。
跟隊生活格外充實,唯獨一點,這工作實在太忙。整個團隊的設計師都打包行李住在了工作室裡,祁寄來回跑也不現實,就跟著選了一個單人休息室,在工作室住了下來。
直到小半個月過去,成稿順利通過,設計師們才終於離開了居住已久的工作室。
祁寄也回了湖南路街道的彆墅。
這次加班之前,他曾經給裴俞聲發過消息,說自己要忙工作,項目結束前可能沒辦法回去,需要和對方請個假。
裴俞聲回複得很快,沒等祁寄思考對方不同意該怎麼辦,男人就發了簡短的信息過來。
【好。】
祁寄猜測,裴俞聲大概也還在忙。
其實祁寄自己也清楚,如果說最開始的念頭還是不想錯過這麼寶貴的學習機會才不回來,但中途有一次集體休整,祁寄完全有充足的時間,甚至還回家看了一眼剛從阿根廷飛回來的祁鳴宇,他最後卻依然沒有選擇回彆墅。
打心底裡,祁寄仍然對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懷有著難以磨滅的戒備。
不過已經簽訂好的合同,也不可能再去逃避,祁寄最終還是返回了那棟玫瑰彆墅。
因為工作室舉辦了慶功宴,祁寄回來時已經很晚了,許叔下午問過他要不要去接,祁寄婉拒了,說不用麻煩,最後他是自己下了地鐵後走回來的。
抵達彆墅時已經將近十一點,原本就環境清幽的彆墅更是靜悄悄一片,因著過於寬敞的空間,走進來時甚至隱隱讓人感覺能聽到自己腳步的回聲。
祁寄回到一樓客臥,匆匆衝了個澡就躺下了。
臨睡前,祁寄還安撫了一下好久沒見的Star,保證自己明天會看夠三個小時的奶貓紀錄片。等Star的聲音消失,沒一會兒,忙碌已久的祁寄就被倦意拉入了夢鄉。
他睡得很沉,長時間疲憊的身體和意識終於得以休息,如果真讓祁寄自己睡,他甚至能一連睡十幾個小時,生物鐘都叫不醒。
然而入睡後才不過兩個小時,祁寄就突然被驚醒了。
拳場表演賽之後,他昏迷了接近一個月,之後又接受了趙醫生的細心診斷和全方位治療,再加上這段日子上班忙碌了小半個月。這麼長時間過去,那個藥,本來應該已經徹底翻篇了。
但事實並非如此。祁寄依舊能感受到藥效的殘留,無論是清晨睡醒,或是不小心被人大力碰觸……他依然會感受到過度敏感的不適。
而現在,當身上突然壓下來一個身影,裸.露的手腕直接被大力握住時,祁寄的皮膚瞬間生出了那種無法忽視的惱人顫栗感。
肢體的接觸仿若熊熊的烈焰,火舌直接炙烤著過於敏感的皮膚。祁寄乍一驚醒,便本能地使出了格鬥的招數,努力想將身上的人掀下去。
可他沒能成功。
像是早有預料,對他的招數了若指掌,又像是實力碾壓,對上危險性極強的殺招也不費吹灰之力。那人隻花了兩秒,就輕而易舉地製.服了試圖掙紮的祁寄。
“嗚……!”
雙手手腕被交疊在頭頂牢牢按住,胸前空門大開,根本毫無抵禦之力,試圖攻擊的雙.腿也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力度鎮.壓,祁寄仰起脖頸艱難地喘息著,本就一片黑暗的視野隱隱被水汽模糊。
到底是……誰……
徹底的昏暗裡,他隱約感覺到那人俯身下來,熾.熱的氣息噴灑在赤.裸的頸間,竟是比大力碰觸更能激出難以自持的顫抖。
那人氣息微亂,卻不是因為壓製祁寄的反抗,反倒像是本身就在著什麼,他就貼在祁寄的頸側,距離之近,幾乎能將祁寄一把火燃儘。
“嗚……放開……”
破碎的,艱難的掙紮毫無用處,絲毫無法撼動的禁錮裡,祁寄突然聽見對方開了口。
那聲音喑.啞,低沉,原本是偏冷的聲線,此刻卻像是裹了最高溫的烈火,每個字都燙得人生疼。
“彆動。”
祁寄不可置信地睜大了滿是水霧的眼睛。
身上這人,居然是他許久未曾見到的……
裴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