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回答完後,工作群裡空了幾秒沒有新回複刷出,不知有多少對話框被輸入了或激烈或無措的話語,又在發出前湮沒於一片沉寂。
這時候說還有意義嗎?
之前的指責,裴總始終未置一詞,遲來的驚歎與歉意,他又真的會在乎嗎?
沒等輸入框組織好語言,負責人已經發了下一條。
李時V14:[之前大家為投標方案耗費的心血也沒有白費。之前為了保密,還沒來得及通知大家。江海的投標方案工作量太大,所以部分內容采納了雲圖、天樞、搖光等這些子公司準備的方案。]
李時V14:[說起來,各位也都是這次中標的功臣。]
負責人的話相當體貼,但他越是這麼說,看見消息的人心裡卻越是五味雜陳。
雲圖還隻是負責部分工作而已,就加班忙成了這樣,那整個投標方案的工作量該有多龐大,想想都讓人覺得發怵。
而且方案整體會比單獨一部分更艱難,因為需要總體統籌,雲圖的員工們之前覺得新總裁曠工太久,不參與雲圖的總體把控,所以心生不滿。他們哪能想到,這位新總裁是去做更重要的把控去了呢?
事已至此,謎團已經徹底揭開,唯一讓人難以釋懷的,卻是之前還被口誅筆伐的年輕總裁。
雖然還有人不解為什麼裴俞聲明明隻是個子公司的總裁,連董事會都沒進,卻要以個人的公司幫整個星海集團買單。總體來說,公司內部輿論已經發生了大逆轉。那些簽了聯.名信的員工也是悔不當初,幾個帶頭寫聯.名信的人更是心神不寧,一直盼著總部趕緊回複他們撤回公.開.信的消息。
一片喧囂裡,祁寄迎來了自己實習期滿的日子。
這些天來,祁寄反而是生活最平靜的一個,平靜到甚至有些寡淡。自從祁寄回到雲圖,還沒來得及和總裁先生談過公司裡的消息,裴俞聲就出了差。
算算時間,他已經走了接近十天左右。
祁寄也沒留在玫瑰彆墅,而是住回了家裡。
之前祁鳴宇班裡空出了一個宿舍名額,家裡經濟壓力又緩解了不少,祁寄就給弟弟申請了住校。高三本來就忙,每天來回跑實在不方便。
第十四天,雲圖舉行每季度一次的員工大會。祁寄作為優秀實習生代表參會,會前他還接到了通知,到時需要他上台接受表彰。
雖然才大四上學期,但祁寄實習期間的表現已經足夠讓他拿到雲圖的offer。公司主動提出讓他先簽三方協議,等畢業後再調關係,大四剩下的半年,祁寄可以選擇先完成學業,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雲圖工作,這次的工作就不再是實習,而是直接開始算工齡了。
軟件專業的畢業生向來不愁就業,但像星海這樣蟬聯了五年“TOP10高校畢業應屆生最想去的公司”的榜首公司,offer還是非常難得的。更何況,祁寄還是上半學期就直接拿到了正式offer,讓公司主動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還能作為優秀實習代表參與員工大會,這在整個院裡也是寥寥無幾。
不過祁寄本人對此卻並沒有太激動,他在想另一件事。
總裁先生今天要回來了。
裴俞聲在電話裡說具體抵達的時間還沒有定,加上那邊天氣不好,不清楚飛機能不能按時起飛,可能會比較晚,讓祁寄先睡。透過傳聲筒,祁寄能聽見那邊暴雨如注的聲音,幸好有男人熟悉的低沉聲音在,不會讓人覺得冷。
就是可惜,總裁先生似乎要錯過這次員工大會了。
雲圖內部也一直在討論總裁什麼時候回來的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大家都很想見一見這位總裁,與他正式的認識一下。
得知總裁出差未歸的消息,同事們也難免有些失落。
員工大會在雲圖宴會廳舉行,宴會廳足以容納四千人,所有正式員工都會出席。祁寄是第一次參加,原本應該坐在後排,但因為要上台,他就被安排在了第四排的位置。
其實說是上台,被表彰的人也足有上百位,祁寄倒也完全沒什麼緊張的感覺,約莫上台和高管合個影,也就結束了。
他是跟著設計部的同事一起過來的,但每個部門有固定區域,被單拎出來的祁寄,就隻能一個人坐到了前排。
大會持續時間比較長,不少人認完座位之後就想先去趟洗手間,祁寄也跟著去了。不過他去的有點晚,隊排得很長,不知要等多久,一眼看不到頭,著實讓人犯愁。
恰好旁邊有兩個掛著胸牌的同事在交談。
“這得排多久啊,禮堂不是有三個大廁所嗎,怎麼還這麼多人?”
“你也不算算今天總共多少人。哎對了,禮堂A出口左側是不是還有個小的洗漱間來著?知道的人特少,都沒幾個。我剛看汪武發消息,說那邊都沒幾個人,也不用排隊,要不咱們去那邊?”
另一個同事也有些心動,但考慮了一下,還是道:“A出口離咱們座位太遠了,還是一層,咱們位置不在二層嗎,要真要繞過去,廁所不用排隊了,可回座位多麻煩,還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提議的人想了想,道:“也是,那咱還是排這個吧。”
祁寄聽見,倒是個意外之喜。
他的座位靠前,正好在在A出口附近,剛剛祁寄繞過來找這個洗手間還沒少費時間。既然那邊不用排隊,他還不如繞回A出口去洗手間。
權衡之下,祁寄便離了長隊,往回走。
A出口附近確實沒有像洗漱間門口那樣大排的長隊,但這邊離禮堂後台入口比較近,又是前排高管們的入場通道,現在也正是進場的時候,同樣是人來人往。祁寄側身避開人群,在附近找了幾圈,才找到了那個頗有些隱蔽的洗漱間。
幸好,裡麵的確沒有人。
雖說位置有些隱蔽,可不管是裝修還是香氛,這個洗漱間都比大廁所看起來高級很多,倒像是什麼專用的地方似的。第一眼看到那個精致的洗漱間標牌時,祁寄的第一反應不是終於找到的開心,而是略帶遲疑的擔憂,他怕這裡不能隨便進。
不過附近人來人往,並沒有人出來製止他,路過的人群也大多是西裝革履、腳步匆匆,根本無暇分神關注這邊的動靜。
祁寄就走了進去。
洗漱間空間不小,裡麵還有隔間。這裡三個隔間都是空的,室內很安靜,連外麵的腳步聲都能清晰聽見。
還有一些嘈雜的交談聲。
“……人呢……?”
祁寄推開一個隔間門進去,反手正欲關門,卻突然被一陣大力隔擋。
餘光瞥見身後的一抹黑影,祁寄一驚。
有人?
以他的聽力和身手,怎麼會有人靠近都沒能察覺?而且祁寄是第一次來這個洗漱間,旁邊兩個又是空的,為什麼會有人偏偏要來搶他的……
思緒未完,便被從背後裹來的熾.熱溫度打斷了。
那溫度太過滾燙,又太過熟悉,甫一觸及,便讓祁寄難以抑製地打了個顫。他後頸倏然一緊,電流般的酥.麻感從尾椎直竄而上,瞬間遍及全身。
“裴……”
話也來不及說完,就消失在了過緊的懷抱裡。
低磁的、十多天來隻能透過聽筒傳來的男聲終於如此近距離地落在了耳畔。
“裴什麼?”那人問他。
祁寄不自覺地偏了偏頭。
耳朵被氣息打到了,好燙。
他小聲吸了口氣,才控製著聲音如常,回答了這個略顯幼稚的問題。
“裴先生……”
工作場合,祁寄是想叫裴總的,可就算祁寄再怎麼不懂旁人情緒,和裴俞聲相處了這麼久,他也聽出了對方的意圖。
果然,得到滿意的答案,男人聲音裡明顯帶了些笑意。
“很好,答對了。”
祁寄有些窘迫,正想發問,卻聽男人又貼近過來,低低一聲。
“噓。”
隔間已經被鎖上了,但洗漱間外的聲音還是清晰傳了過來。
“哎,裴總人呢?”
“剛才不是還在這呢嗎?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祁寄自然也聽見了這對話聲,但他此刻卻已經無暇分心,隻能咬著下唇,拚命壓住自己聲音。
剛剛裴俞聲在他耳畔低語的那一聲,正落在祁寄偏頭露出的耳根和頸側。男人一貫滾燙的氣息打在柔嫩的敏感地帶,簡直起了最糟糕的反作用。
裴俞聲是想讓他彆出聲的,可祁寄被這一下激得耳根都麻了,差點沒叫出聲來。
“嗚……”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祁寄:裴總員工大會也沒能趕回來,好可惜。
之後,祁寄:……裴總還是彆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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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查了資料和書,但最後呈現出來的內容肯定有偏差,所以參考文獻也不放了,免得牽連人家的現實性……總之非常感謝和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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