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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年輕,還是位二代。”陳子璿語氣十足誠懇,“聽說曾經在特種兵部隊服過役,你這樣的他單手能拎三個。”

“哇,這麼man?”

“……”即使早就清楚李安北的德性,陳子璿還是被他興奮的語氣噎了一下。

“怎麼了?”李安北也不是沒聽出陳子璿的話外之意,他問,“你對這位印象不太好?”

“我哪有評價的資格,就是有關這位的傳聞有點……”陳子璿想了想,才揀出個合適的詞,“傳奇。”

李安北好奇:“怎麼說?”

“說是二代,具體是哪家的公子哥還不清楚,但之前沒有管理經驗,是直接被扔過來的。而且……”

陳子璿頓了頓,姣好麵容上浮現出幾分微妙之色。

“這位性格似乎也不怎麼好。聽說高中.出過事,後來大學沒讀完就去當兵了,最後退伍的時候也不算太平。”

李安北“咦”了一聲:“之前我聽同事他們聊的,高中就和人對著摔酒瓶砸場子那個傳奇人物……是不是就這位?”

雲圖的總裁之位空缺數日,早就成了員工們茶餘飯後的熱點話題。卡座餐桌上的八卦來得隱秘又刺.激,不自覺放低的聲音反而比正常說話更能誘人留意。

然而一旁的祁寄卻對此毫無興趣,仍舊一心一意地吃著自己的飯,在他眼裡,這個備受矚目的空降總裁還沒有麵前三個雞腿來得重要。

他對外人的事從來漠不關心。

旁邊兩人也早已習慣了他對八卦的不敏感。陳子璿想了想,道:“具體砸沒砸場子不清楚,但這位高中的確摔過酒瓶,惹了不好惹的人,後來就被送出國念了大學。”

李安北嘖嘖稱奇:“以前隻在傳聞裡聽說過這種紈絝子弟,沒想到還能碰上個現實版。”

“對了,他這次空降……”他還想繼續說,想起陳子璿的身份,又硬生生把後半截收了回去。

“怎麼了?”陳子璿問。

“沒事沒事。”李安北忙擺手。

他想問的其實是——新總裁這次空降是不是擠了張副總的位置。

上任總裁調任以後,大家都以為副總裁張甫會接任這個位置,張甫本人的能力和威望也都有目共睹,說得上是眾望所歸。後來突然聽說要空降新總裁,員工們都是一片嘩然。

這位新任空降總裁一來,肯定會和張副總有摩擦。但這話拿到陳子璿麵前就不太合適,陳子璿是張副總的特助,他們關係再怎麼熟,也不好直接說這個。

李安北雖然說話隨性,卻並非不通事理。

他隨意扯了句:“我是想問,這位新總裁什麼時候會正式和我們見麵。”

陳子璿也沒多想,道:“這個還不清楚,他的事都是自帶的助理處理的,好像還沒和公司內部對接。”

話題順勢被扯開,三人用完午餐,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部門。

臨分彆前,正準備去洗手間補妝的陳子璿還叫了祁寄一聲。

“小祁,彆忘了下午!”

說著比了個三。

“好!”

祁寄認真應了。等他回到辦公室,屋裡已經有了幾位先一步回來的同事。

見到祁寄,同事們不由好奇:“小祁,陳特助叫你去做什麼了啊?”

他們還沒忘記陳子璿的出現給辦公室帶來的震驚。

祁寄簡單解釋了一句:“子璿姐是我同校學.姐,她剛出差回來,叫我去吃了個午餐。”

“哦哦,你們都是F大的?”

“對,我們之前在同一個學生組織待過。”

聽祁寄這麼說,同事們也就沒再追問。

沒過多久,下午的工作就開始了。

臨近三.點,經理還沒回來,祁寄去和組長說了一聲,便起身去了設計部。

雲圖獨占一整棟寫字樓,設計部在十七層,祁寄抱著作品集和平板,拐彎進了電梯。

他過去時,電梯正好停在這一層,裡麵已經站了不少人。

祁寄腳步頓了一下,卻見門旁屏幕上的“開”鍵指示標亮了起來。

電梯裡的人們紛紛抬眼看他,祁寄深吸口氣,還是快走幾步,跨入了電梯。

輕聲和門邊幫忙按住開門按鈕的人道了謝,祁寄麵向電梯門,站好。

電梯內滿滿當當,少說載了十幾個人,祁寄站在最外側,仍是無法避免與四周其他人的身體接觸。

祁寄暗自皺了皺眉。

他很不舒服。

祁寄天生感官敏銳,皮膚也敏感,平日不小心磕碰一下都會留下顯眼的紅痕,對疼痛之類的感知也比常人放大數倍。

可不知為何,他的敏感在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變得尤為嚴重。

以至於一有人靠近,祁寄就會感覺到壓力,連和人正常接觸都會覺得不舒服。

所以看見人這麼多時,他才會遲疑,不想進電梯。

這段時間以來,祁寄已經儘力避開了其他人的碰觸,卻不可能做到完全隔離。現下擠在人滿為患的電梯裡,四周而來無意碰觸更讓他隱隱開始頭疼。

軀乾湧來的不適彙聚在心口,如毫針般反複戳刺著突突跳動的心臟,祁寄緊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幾乎是屏息倒數,終於等到了那個17。

直到離開電梯,走到窗口邊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他才勉強把喉嚨泛起的惡心壓了下去。

已是深秋,涼風蕭瑟。從高樓向下望去,隻有滿眼黑灰的車水馬龍,連人為添補的綠植都消減了顏色。

祁寄垂眼,卷長眼睫斂下了內裡的黯淡光芒。

臨近三.點,時間不好耽擱。在窗邊站了片刻,祁寄就回到走廊,順著門牌號找到了設計部吳總監的辦公室。

“篤篤。”

敲門聲落下,門內響起一個低磁的男聲。

“進來。”

祁寄動作微頓,唇角笑渦都淺了一點。

他記得吳總監是位女士,孩子都好幾歲了。

怎麼裡麵傳來的卻是男人的聲音?

不及多想,祁寄推門進去。

甫一抬頭,便正撞上一位陌生英俊的年輕男人的視線。

那人也正巧抬眼看過來。

男人瞳色極淺,視線又冷淡。打眼一看,竟是像極了凶猛野獸的冰冷豎瞳。

祁寄後頸倏然一涼,脊背發緊,整個人瞬間僵直。

差點連臉上一貫的乖巧笑容都破裂開縫,碎個乾淨。

擁擠電梯導致的昏沉暈眩刹那間一掃而空,撲麵而來的威脅直接激起了身體的警惕。

那是隻有他們這種人才可能察覺的壓迫。

求生的本能霎時被喚.醒,就差在他耳邊具象出一個音箱,放最大分貝聲嘶力竭喊——

跑!

理智在潰陷之前,用最後的餘力拉住了祁寄僵硬的雙.腿,讓他沒能真的後退。然而迎麵撲來的肅殺之氣,卻已經讓祁寄比在電梯時更難捱了百倍。

有那麼一瞬間,祁寄甚至恍惚覺得自己在這日光朗朗的白天,忽然站回了那個嘶吼狂熱、燈光炙烤的逼仄拳台。

焦慮誘發煙癮,沒有煙片,祁寄直愣愣地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最後隻能緩慢地,把指甲摳陷進手臂上嶄新的繃帶裡。

“……”

身體本能地打了個寒顫,冷汗從額前頸後湧.出,視野瞬間被激出的淚水模糊。

祁寄輕.顫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如潮的疼痛最終蓋過了焦灼渴求,沉重的喘息在空蕩的屋內響了許久,最終歸於沉寂。

祁寄疲憊不堪地縮進沙發裡,疼痛因為姿勢的改變在身體每個角落肆意叫囂,他卻隻把自己蜷得更緊。

好冷。

直到手機的起床鈴響起,祁寄才搖搖晃晃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了洗漱間。

因為受傷失血和情緒過激,他的麵色一片慘白,加上臉頰青青紫紫的擦傷,現在這模樣實在是沒辦法直接去公司。

用清水洗過臉,祁寄從洗手台旁拿出盒粉霜,挖了一指尖,抹在幾處青紫的傷口上。

祁寄的膚色天生偏白,膚質又好,湊得再近都看不到毛孔,從高中起就沒少被女生羨慕。但他自己向來都隻是香皂洗臉,沒有特意護膚化過妝,隻是後來為了掩蓋臉上的傷口,才不得不這麼做。

這盒粉霜還是拳場的章武給的,專門遮傷口用。雖然對傷口恢複有些影響,不過勝在遮蓋力強,應急很實用。

祁寄遮完臉上和脖頸的傷口,確認不會被人注意之後才收起了粉霜盒。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是預告過的內容,具體能不能要看審核。更新在明晚七點,因為晉江不便修改,要等校對的姑娘發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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