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088(2 / 2)

不參加中考就不能在本地讀高中,S市的高考又是自主命題,和老家根本不是同一張試卷。祁寄無書可讀,祁父不得不帶著他回了老家。直到祁寄考上了S市F大,他們一家才重新得以在S市團聚。

然而就是在老家生活的最後一年,祁家父母被同鄉人設套坑騙,被迫欠下了高額債務。

他們幾乎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卻依然要跑長途拉貨掙錢還債。

祁寄一直在想,如果他早一年高考離開家鄉會怎樣。

他想得頭骨像被鋼針鑿穿一樣血淋淋地疼,也再想不出比現在更糟糕的結局了。

*

自那天之後,祁鳴宇再也沒問過祁寄錢的來源的事。

沒過幾天,祁寄就接到了班主任楊老師的電話,說各種手續證件都已經辦好了,過兩周就準備出發。

祁寄鄭重地謝過老師,這件事總算是在心裡放下了。

但他自己的狀態卻不是很好。

之前為了掙錢還債,祁寄白天上班,晚上做各種兼.職。科技公司本來就不是能渾水摸魚混吃等死的地方,況且祁寄還是設計崗,加班都是家常便飯。

為了不耽誤兼.職工作的到崗時間,祁寄不得不在白天超進度完成工作,才能在下班趕過去。

等兼.職下班之後,天都快亮了,沒多久他就又要回公司上班。

就算祁寄年輕,他也不是鐵打的。

況且這兩年裡,他早早就給自己造出了一身病。

體力透支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因為重新提起父母欠債的事,祁寄的精神狀態也受了些影響。

他又買了一大包煙片,避開人自己嚼著清醒。但尼古丁至多也隻能做個虛幻的安慰劑,麻痹勁頭過了,現實的空虛反而讓人更冷。

而且,祁寄還好幾次在上下班路上隱約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那種目光並不友善,但祁寄卻始終沒能找出視線來源。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實在讓人難以忽視,導致祁寄這些天上下班一直都很不舒服。

留給他做心理準備的時間並不長,沒過幾天,祁寄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看見來電顯示時,祁寄不由皺緊了眉。

電話是錢哥打來的。

錢哥是拳場的拳手經理人,也是之前給祁寄介紹華亭會所短期工作的那個人。決賽已經結束,祁寄說過自己不會再繼續參加比賽,他們的聯係本應就此結束,結果電話接起,錢哥一開口就讓祁寄回來參加表演賽。

祁寄直接拒絕了:“不去,沒時間。當時我就說過之後不會再參加了。”

“你說是說了,拳場可沒同意。”錢哥仍然是那副無賴嘴臉,他冷笑一聲,“大冠軍,你還真以為這是過家家?想想你贏的那些錢,這裡哪有打完一輪就走的規矩。”

祁寄煩躁地捏緊鼻梁。

他真的不想再攪和進去了。

錢哥重重吐了口痰,清完嗓子,換了個語氣:“行了行了,就這一次成了吧?”

他把話說得像吃了多大虧不得不妥協一樣:“你總得弄個正式的了結吧,是不?不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要不然拳場生意還做不做了?以後彆的拳手也不好管。”

“這次結束,徹底一拍兩散夥,之後我保證再也不聯係你了!”

祁寄沒鬆口。

他想起華亭會所的王經理,想起側門巷子裡那六個圍堵他的男人,還有這些天來周遭莫名的視線。

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但錢哥的耐心一向欠缺。

見祁寄軟硬不吃,錢哥冷笑一聲,亮出了殺手鐧。

這次是一招致命。

他的話甚至是笑著說的:“Z011,你還有個弟弟是吧?”

一言既出,舉室皆靜。

誰也沒想到,裴二少特意點了這麼一個人過來,居然不是為了包下他,而是要開酒。

這是眾人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就是——

路易十三?

十瓶??

這裡畢竟是整個S市最頂級的會所,開酒擺闊並不少見。例如年輕人尤為鐘情的神龍套,即一次開六瓶不同色香檳的玩法,在華亭都是日常操作。

但是十瓶路易十三就和這些完全不是同一個量級的概念了,像路易十三這種必須經曆五十年以上桶貯時間才能得名的高奢豪酒,單是一瓶的價格就足夠玩好幾回神龍套。

況且這還是十瓶。

所以乍一聽見裴二少的點單,眾人都忍不住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在座被連清叫來的都是年輕一輩,大多是和他一樣的二代,靠著家裡的背景做些東西,還沒到能自己獨當一麵的時候,出來玩花的大都是家裡給的零用錢。

也是因為親自入了商場,他們都清楚掙錢的不易,這群人雖然玩得很瘋,卻都清楚自己的限製和底線,平日作為,和真正掌握了財務實權的人到底還是有些差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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