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筆訂單就是指名道姓地給了祁寄,想到自己十分鐘前剛說過的那句“彆以為給有錢人領個路就能傍上了”,經理的臉色頓時愈發難看。
看著來取酒的祁寄,經理張了幾回嘴,最後還是沒再說祁寄什麼,隻惡聲惡氣地催了一句。
“快把酒送過去,動作給我小心點!”
祁寄沉默著,麵前十格冰盒已經被拉開,他走過去,當著經理的麵,依次把酒櫃上的條碼和自己胸前工牌上的條碼對著掃了一遍。
每掃一次,掃描槍都會發出“嘀”的一聲提示音。十聲嘀鳴,像十個響亮的耳光,直接抽在經理臉上。
等十瓶掃完,經理的臉已經近乎發綠了。
登記完酒盒,就要趁酒在最佳品質時呈上。地上迅速擺開了十個冰桶,雖說酒是指明了給祁寄一個人開,卻不可能讓他獨自把酒上全,額外的九個服務生和祁寄一起,再加上三位專門調配的品酒師,一行人一同去了包廂。
包廂內的幾張桌幾已經被暫時清理了出來,服務生們魚貫而入,經理也忙不迭地走了進來,熱情地和各位富少打招呼。
然後,經理便走到桌前,想問候沙發上那位點酒的主賓。
裴俞聲掀起眼皮懶懶地看了人一眼,笑了一下。
沒等經理反應過來,裴俞聲已經站起身,走過去,從領頭的祁寄手中的冰桶裡拿過了那瓶路易十三。
冰冷的水珠順著線條流暢的晶瑩瓶身滾落下來,帶著沁人的涼意。路過經理時,裴俞聲在他身側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包廂內還放著音樂,其他人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嘈雜的背景音掩住了裴俞聲的那句話,就算是離得最近的祁寄,也隻聽到了一點模糊的字音。
更不要說屋內其他人。
但祁寄站得近,他清楚看見正點頭哈腰的經理瞬間變了臉色,豆大的汗珠直接從油亮的鬢角冒了出來。
經理惶恐地看向裴俞聲,張口欲言,表情近乎失態。
男人卻看都沒再看經理一眼。
他朝祁寄一偏頭:“過來。”
祁寄依言走過去,路過經理時,他清楚感知到了對方的顫抖。
冰桶拿在十個人手裡,開酒卻需要被指名的祁寄一個人來。他站在桌邊,先用印花餐巾布擦淨瓶身水珠,分出海馬刀的酒帽切割刀,去除瓶封,又用一條新的餐巾布擦淨瓶口。之後,他又拿出開老酒專用的Ah-So開瓶器,從軟木塞與瓶口的縫隙插入,將軟木塞慢慢向上旋出來。
這一連串動作流暢熟練,有條不紊,落在旁人眼中,還帶著一種奇妙的韻律。祁寄手指纖長白.皙,指尖泛粉,被深色酒瓶映襯出鮮明對比。纖細的腕骨微微凸起,優美線條延伸入形製規整的製.服袖口,更勾起人一探究竟的念想。
他單單一個人站在那裡,就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四周光線明亮,宛若舞台燈光籠罩。屋內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他的動作,目光灼灼聚集而來,連嘈亂的聲音都安靜了許多。
像被美景蠱惑,閒話都不及多說。
所有人之中,裴俞聲站在離祁寄最近的地方。
是那種幾乎是一伸手就能把人攬到懷裡的近。
他看著祁寄開酒,看對方漂亮的身形和側影。
酒是裴俞聲點的,然而對自己的美麗毫無自知的男孩比價值六位數的豪酒更誘人。
等到第一瓶路易十三開好被品酒師接過去,祁寄正著手準備開第二瓶時,裴俞聲突然走過來,停在了他的身後。
男人的手臂擦過祁寄身側,以幾乎將人整個圈在懷裡的姿勢,覆住了祁寄的手。
觸感冰涼,纖瘦,卻並不虛弱,帶著少年獨有的柔軟與力度感。
祁寄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和溫度驚了一下。
這距離太近了,他簡直一回頭就能碰到對方。隔著製.服都能感覺到男人的體溫。
裴俞聲的手整整比他大了一圈,甫一覆上,就將他的手整個包了起來。男人的手修長有力,手背上淡淡的青色血管微微.隆.起,掌心溫暖熨帖,燙得人微微發怔,內裡還帶著些磨出來的薄繭。
祁寄向來敏感,被這薄繭一磨,指尖都生出些觸電般的麻。
然而尚未等他生出反感,祁寄就不由想起了小時候教過自己打架的那個退役特種兵。
那人手掌上也有這種位置極為特殊的繭,叫槍繭。
事實上,不隻是祁寄微驚,周遭眾人同樣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還在愣神,就看見裴俞聲握著那服務生的手,用這種近乎親密的姿勢和曖昧的動作,幫人把Ah-So開瓶器塞入瓶口,將木塞緩緩旋出。整個開瓶過程並未因多一人加入而有所妨礙,動作依舊流暢,貼合若一人。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