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我以小碗,報之以大鍋(1 / 2)

沈涼不想承認,但他現在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想救邵衾寒了,尤其是在對方一生的悲劇皆由自己所寫的情況下。

邵衾寒見狀瞳孔微縮,反應過來竭力掙紮,卻被沈涼壓在地上,吻得呼吸不能。

腥甜的血混著藥味,促成了這個倉惶卻帶著安撫意味的吻。

沈涼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他所能想到的隻有親吻和擁抱,這是人類從出生起就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沈涼扣住邵衾寒的手,一圈圈拆掉了上麵的紗布,傷口早已結痂,卻留下了支離破碎的痕跡。他將那隻修長冰涼的手拉到自己唇邊,逐一淺吻,教給邵衾寒第一堂課的第一個知識。

“下次如果受傷,要告訴我。”

“疼了也是,疼了也要告訴我。”

他仿佛真的已入戲,將他當做摯愛。

邵衾寒被他壓在身下,聞言隻感覺自己被開膛破肚,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氣中,每一寸陰暗都無所遁形,帶著被戳中痛處的難堪。

不……

他不會疼,也不需要對任何人說……

不需要……

邵衾寒眼圈發紅,努力想攥緊指尖藏住傷口,卻又被沈涼製住不得動彈。他咬緊牙關,青筋暴起,恍惚間有什麼灼熱的液體控製不住的順著眼角滾進發間,又變得冰涼一片。

沈涼低頭吻掉邵衾寒眼角的淚水,聲音低沉:“沒關係,以後痛了可以告訴我……”

他把邵衾寒當成一個缺愛的孩子,耐心勸哄,一遍又一遍。直到對方力氣流失,掙紮漸弱,才終於鬆開禁錮。

在此期間,係統一直在不停地瘋狂閃爍紅燈。

【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升至70!】

【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20】

【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升為80!】

【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60】

邵衾寒是如此矛盾,就連黑化度也同樣如此。數據時而瘋長,時而消退,最後定格在了50沒再動過,就像及格線邊緣徘徊的人。

一念深淵,一念人間。

沈涼沒有開燈,他知道邵衾寒一定會不舒服,在黑暗中找到那碗半溫的甜湯,用勺子攪了攪:“喝一點。”

邵衾寒的力氣已經消耗殆儘,淩亂的發絲遮住了眼底的神情,狼狽而又虛脫。他直直盯著沈涼,聲音沙啞破碎:“沈涼,你憑什麼覺得你是對的……”

他竭力挺直脊背,眼中帶著令人心驚的執拗:“你信不信,我用自己的方法,一樣能得到沈炎。”

這才是真正的邵衾寒。

他陰鬱孤僻,喜怒不定,瘋起來不擇手段。前段日子浮於表麵的暴躁隻是假象。

沈涼踢開腳邊的白色藥瓶,姑且當做邵衾寒剛吃完藥腦子不正常:“要不要打個賭,給我一個月時間,如果我的方法失敗了,再用你的。”

邵衾寒很輕的冷笑了一聲:“我不和一無所有的人賭。”

因為贏了什麼都得不到。

沈涼卻聳肩笑了笑:“沒關係,我們都一樣。”

邵衾寒同樣一無所有。

沈涼總是能準確無誤踩中邵衾寒的致命處,彆人踩一次就會被整得半死不活,他能完完整整活到今天也算是人類奇跡。

邵衾寒聞言眯眼,控製不住地攥緊掌心,指尖幾欲陷入肉中。他聲音仿佛帶著冰碴子,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句話:“……好,我跟你賭。”

沈涼問:“賭注呢?”

邵衾寒說:“以後再告訴你,你不會贏。”

沈涼聞言不置可否,把手裡的碗往前遞了遞,從容不迫的轉移話題:“行,現在可以喝點了吧?”

他心心念念的仿佛隻有這碗甜湯。

邵衾寒沒說話,麵無表情盯著他看了兩秒,這才慢慢伸出手接過。陰影線隨著他的動作輕微移動,將俊美的麵容分割成了兩半。

邵衾寒剛剛喝完,碗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聽沈涼道:“這裡隻有一碗甜湯,但是我讓給你喝,這也是愛。”

他淺色的瞳仁中帶著笑意,像狐狸。於是邵衾寒頓時覺得剛才的甜湯吐不出咽不下,膈應得人難受,重重將碗擱在了地上。

沈涼又說:“對喜歡的人要包容一點,不能亂發脾氣。你看,就像現在,不管你怎麼生氣,我都不和你計較。”

絕對不是因為怕被邵衾寒弄死。

他末了做下定論:“你要學的地方還很多。”

邵衾寒聞言指尖緊了緊,然後用手撐著從地上艱難起身,因為維持同一個姿勢坐了太久,步伐有些踉蹌。沈涼見狀上前扶住他:“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邵衾寒卻直接推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沈涼見狀眉梢微挑,心想真是學渣啊學渣,頑劣不堪,說好我做什麼你就跟著做什麼的呢?

不過算了,他早就知道,改造反派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達成的,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其實沈涼一直很好奇邵衾寒的童年陰影是什麼,這個被他隨筆寫出、卻又沒有深挖的設定,到底被這個世界補全成了什麼樣。

想治愈反派,總得知道根源才行。

趁著邵衾寒不在,沈涼隨手翻了翻房間的抽屜,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畢竟平常邵衾寒不在的時候,這間房都是被張媽上鎖的。

忽略那些亂七八糟的文件,沈涼在最底下的一層抽屜發現了很多藥,大部分都是英文單詞,讓人難以辨彆用途。

但猜也能猜出來,八成是助眠藥物和精神安撫類的。

沈涼撇嘴,粗略數了數裡麵的藥瓶數量,心裡不知道在盤算什麼,正打算繼續翻翻彆的抽屜,外間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嚇得他又立刻關上了。

“小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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