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萊恩開始有些懷念雄蟲衣襟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明明隻是一天沒見不是麼?他視線落在唐琰鎖骨處,眼神暗了暗,乾脆側趴在了桌上,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陰影:“您知道的,新兵一向很麻煩。”
謝萊恩故意趴得離攝像頭很近,他甚至對唐琰道:“您離的太遠了,可以近一點嗎,密林的信號不是很好,我看不清。”
唐琰聞言略微坐直身形,離屏幕近了一點,並抬手調整了一下攝像頭角度:“這樣呢?”
謝萊恩睨著唐琰愈發靠近的身軀,臉頰與脖頸開始蔓延一層淡淡的薄紅,嘴裡卻還是笑著道:“請您再近點好麼,我還是看不清。”
唐琰並不了解蟲族的通訊器信號強度怎麼樣,隻當謝萊恩在野外,真的看不清屏幕,隻好又靠近了一點:“這樣呢?”
謝萊恩的臉更紅了,眼眸瑰麗醉人,他用指尖輕輕碰了碰攝像頭,無聲動唇:“再近點,好麼?”
他似乎在故意捉弄唐琰。
唐琰深深看了他一眼,俯身靠近屏幕,意有所指道:“謝萊恩少將,如果你還是看不清,我想你需要換個通訊器了。”
“您隻要再近一點就可以了……我發誓,最後一次……”
謝萊恩的視線慢慢落在唐琰性感的喉結處,呼吸窒了一瞬。事實上他的發.情期快到了,血脈基因使然,總是令他對心儀的雄蟲無比渴望。
唐琰睨著謝萊恩慵懶誘人的模樣,見對方盯著自己,臉色越來越紅,且雙手不在桌上,很難不去懷疑些什麼,淡定出聲:“謝萊恩少將,請你離鏡頭遠一點,我看不清楚。”
謝萊恩有些不情不願地坐直了身形,屏幕隻對準了肩膀以上,襯衫半敞。
唐琰沒看見他的手在底下做什麼,低聲道:“請再遠一點。”
謝萊恩笑著反問:“您想看什麼?”
他把鏡頭極其緩慢地下移,對準了自己的胸膛,隔著半透的襯衫,修長的指尖輕輕繞過某點朱紅,聲音沙啞問道:“是這裡嗎……”
那兩點是如
此明顯。
唐琰沒看見謝萊恩的右手:“不,再下麵一點。”
謝萊恩一定臉紅得厲害,因為唐琰看見他周身的皮膚都蔓延了一層淡淡的淺粉。謝萊恩把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精壯柔韌的腰身:“您想看這個嗎……”
唐琰:“不,再下麵一點。”
鏡頭卻緩緩上移,對準了謝萊恩紅得不像話的臉。他五官深邃,比玫瑰還要濃烈奪目,在屏幕上半是戲謔,半是扭捏地慢慢道:“閣下,我想不可以,因為我隻穿了一件襯衫,您明白嗎……”
唐琰:“……”
他現在真的懷疑謝萊恩剛才對著自己做了什麼事。
見唐琰不說話,謝萊恩勾唇笑了笑,話鋒一轉:“當然,如果閣下您真的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我相信您的品德和那些下流雄蟲不一樣……”
謝萊恩語罷,真的將鏡頭開始緩慢下移。掠過微凸性感的喉結,精壯的鎖骨,半遮半掩的胸膛以及柔韌的腰身,還有……
“不用了——”
唐琰忽然出聲。他偏頭移開視線,總覺得自己如果真的看了,就變成了謝萊恩嘴裡的下流雄蟲。
謝萊恩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在桌下緩緩伸直一雙修長有力的腿,然後陡然將鏡頭推遠,姿勢慵懶地把腿翹在了桌沿上搭著,赫然穿著齊整的軍褲:“您想看的是這個嗎?”
唐琰小心且警惕地瞥了眼鏡頭,卻見謝萊恩正對著自己悶聲發笑,眸光瀲灩多情,這才發現雌蟲剛才在捉弄自己。
好吧。
唐琰:“野外氣溫低,我希望您能多穿一點。”
謝萊恩紅著臉把衣領慢慢拉好:“多謝您的關心。”
唐琰注意到謝萊恩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領口看,淡淡挑眉,狀似無意地撥弄了一下鏡頭:“需要我把鏡頭下移一點嗎?”
謝萊恩求之不得:“當然。”
唐琰在謝萊恩略顯期盼的眼神中調整了一下鏡頭,把雌蟲逗弄得臉紅心跳,末了卻沒遂他的意,忽地停住了動作:“我想還是不用了,等您回來,麵對麵再聊更好。”
謝萊恩希望落空,不由得抿緊了殷紅的唇,卻還是隔著屏幕用指尖悄悄勾勒著唐琰的臉部線條,意有所指的低聲道:“閣下,我會在明晚八點之前儘快趕回軍部……”
所以,等我好麼?
唐琰莫名讀懂了謝萊恩的意思,看了他一眼:“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下班,謝萊恩少將。”
謝萊恩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一定是被麵前的雄蟲灌了迷魂湯了,不然為什麼被對方輕描淡寫一句話就逗得心跳加速?
關掉了視頻通訊,謝萊恩緩緩倒入椅背。他身上搭著一件熟悉的外套,紫色的眼眸神情迷亂,過了許久才悶哼一聲,眼尾紅暈淡淡。
月亮被烏雲遮住,似乎也羞於窺見這一幕。
翌日清早,托帕茲八點就被唐琰從床上揪了起來,被迫選了一套得體的衣服,並去樓下的高級理發店修剪了一個
利落的造型。
“閣下,您真的非常俊美。”
負責理發的亞雌紅著臉誇讚了一句托帕茲,又看了看一旁的唐琰,一時之間竟然罕見猶豫起來。糾結自己要勾搭哪個。
他內心更偏向唐琰,但礙於對方氣質太過冷酷,最後把名片悄悄塞進了托帕茲的西服口袋裡,笑著拋了個媚眼。
很可惜,托帕茲困到不省蟲事,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腳步發飄的跟著唐琰離開了理發店,在門口困倦的伸了一個懶腰:“我們現在該去哪兒?”
唐琰從托帕茲的衣服口袋裡抽出那張名片,直接丟進了垃圾桶:“去花店。”
正如托帕茲所說,克裡斯帝國隻有雌蟲送花討雄蟲歡心的,可從來沒有雄蟲買花的例子。以至於他們兩個走進附近的一家花店時,服務員險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兩……兩位閣下……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買花。”
不知為什麼,唐琰一眼就看中了店裡剛剛運來的一束玫瑰,顏色奪目且馥鬱芬芳,像團濃烈的火。
服務員很會察言觀色:“閣下,這是新鮮采摘的玫瑰,品種罕見,一共隻存活了三十六朵,請問需要來一束嗎?”
唐琰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過花枝,將裡麵開得正豔的幾支抽了出來,交給服務員包紮:“謝謝,再買一束水晶白蘭。”
花店服務員聽見他說謝謝,羞紅著臉點了點頭,轉身替他包紮了。隻是蟲族雖然科技領先了人類數千年,但審美卻似乎一直沒跟上,包裝紙大紅大綠,堪稱怎麼豔麗怎麼來,刺得唐琰眼睛疼。
“謝謝,我自己包吧。”
唐琰從服務員手中接過玫瑰花,在一堆琳琅滿目的花紙中抽出幾片純黑色描金邊的紙,又墊了一片黑紗,將手中殷紅的玫瑰仔細包了起來,又剪了一截織金的絲帶係緊。比剛才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服務員眼睛亮了亮,沒忍住讚歎出聲:“閣下,您包的真是漂亮極了。”
他語罷將一束清雅的水晶白蘭猶猶豫豫遞過來:“那這個,您需要自己包紮嗎?”
托帕茲很想出一份力,但他有心無力,隻能在旁邊眼巴巴看著。
唐琰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他又抽了兩張淡綠加鵝黃的花紙,把那束水晶白蘭包紮了一下。顏色清新淡雅,和手中高貴奢華的玫瑰完全是兩種風格。
托帕茲看得目不轉睛。哦,沒想到他家的雄蟲崽子比雌蟲還賢惠,又會做飯,又會打架,又會插花……
唐琰如果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一定會把手裡的花摔到他臉上。付款結賬後,唐琰低頭看了眼時間,發現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把手裡的白蘭花束遞給托帕茲,並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微型通訊器遞給他。
“把這個塞到耳朵裡,用頭發擋住。”
唐琰依舊不怎麼放心便宜爹,打算在隔壁桌觀察情況,當當狗頭軍師。這種微型通訊器軍部多的是,他已經忘了是誰給的。
直到現在,托帕茲已經沒有任何想反抗的心思了。他把唐琰遞給他的通訊器塞到耳朵裡,提前二十分鐘進了紐曼西餐廳,因為他們外貌過於出色,且手裡都抱著兩束相當吸睛的花,引來了不少注目。
唐琰裝作不認識托帕茲,在他隔壁的卡座坐了下來,中間隔著一堵半高不矮的分隔牆,上麵擺著幾盆綠植,簡直是完美掩護。
唐琰點了杯咖啡,用雜誌擋住自己的臉,避開那些來自四麵八方的注視。然而還沒等坐一會兒,耳麥裡就傳來了托帕茲的聲音:“唐琰,我想他會不會更喜歡玫瑰花,我們要不要換一下?”
托帕茲覺得唐琰手裡的玫瑰好像更漂亮。
唐琰情緒淡淡:“我拒絕。”
托帕茲:“好吧。”
又過了五分鐘,一名亞雌服務員來給托帕茲上飲品。托帕茲在家裡已經被唐琰訓出了條件反射,見狀下意識道:“謝謝。”
亞雌服務員聞言一愣,隨即紅著臉看了托帕茲好幾眼,掐著聲音嬌滴滴的道:“閣下,不用謝,能否有榮幸認識您一下?”
托帕茲懵了,唐琰沒告訴過他遇上被蟲勾搭的情況該怎麼辦啊:“額……”
唐琰擰眉,不耐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了過來:“你是白癡嗎?”
托帕茲會錯了意思,抬眼對亞雌服務員道:“你是白癡嗎?”
亞雌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