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水落石出(2 / 2)

隋月聲沒有立即丟掉,而是舉起來給孟舟山看了眼,意有所指道:“叔叔,是一顆水鑽。”

很可能出現在衣服上,也有可能出現在女人的指甲上。

係統隱在暗處,聞言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身上,有些懷疑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但經過檢查,確認不是,這才放下心來。

孟舟山看見那枚水鑽,莫名覺得有些眼熟,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了些什麼,但信息太過碎片,一時抓不住。就在這時,外間值守的便衣警察敲了敲門,出聲催促道:“孟編輯,你們東西收拾好了嗎?”

孟舟山聞言慢半拍回神:“收拾好了,麻煩你了。”

經過這麼一打岔,孟舟山隻得暫時壓下心中疑慮,推著隋月聲離開了這間屋子。

晚上的時候,嚴越昭打了個電話過來:“鑒證科核實過了,陳平川家牆壁上的銜尾蛇圖案確實與前兩起案件的不一樣。我跟隊長報備過了,申請逮捕黎娟。”

孟舟山總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麼順利:“然後呢?”

嚴越昭大概覺得憋屈,聲音難掩惱火:“人是早上抓的,但證據不足,晚上又給放了。”

黎娟是三年前從農村來到城市打工的。她沒念過書

,什麼也不懂,隻能在工廠做流水線生產。陳平川剛好是她的組長,當初噓寒問暖一番,輕輕鬆鬆就把她哄到了手。

一個月前,黎娟忽然得知陳平川竟然有老婆,大吵大鬨逼著他離婚。陳平川不願意,被公司辭退後就和黎娟單方麵斷了聯係。

嚴越昭道:“我們查過了,她剛好是在和陳平川鬨掰後才搬進這棟樓的。陳平川一家死亡後,她又急匆匆搬走了,我懷疑是預謀殺人。但現場沒有找到任何對她不利的證據,她咬死了沒有進過案發現場,我們審了半天隻能放了。”

她咬死了沒有進過案發現場?

孟舟山聽見這句話,忽然想起今天在陳平川家裡發現的那顆水鑽,自己似乎在黎娟的指甲上看見過一模一樣的?

他思及此處,對嚴越昭匆匆說了句“晚上過來一趟”,然後就掛斷了電話,準備去陳平川家裡找找那枚水鑽。

隋月聲正在做飯,見孟舟山一副要出門的樣子,輕輕推動輪椅到了他麵前,語氣疑惑:“你要出門嗎?”

孟舟山嗯了一聲,不知想起什麼,又折返回來問道:“月聲,你今天撿到的那顆水鑽還記得放哪兒了嗎?”

“水鑽嗎?”

隋月聲聞言在口袋裡摸了半天,然後拿出了今天找到的那枚心形水鑽,抿唇小聲道:“我看挺漂亮的,丟了可惜,就帶回來了。”

他語罷有些不安的問道:“叔叔,怎麼了嗎?”

孟舟山見狀心頭一鬆,畢竟水鑽這種東西實在太小,丟了還真不好找。他伸手揉了揉隋月聲的頭發,笑著道:“沒怎麼,誇你聰明。”

他把水鑽接過來,用紙巾包著,打算等嚴越昭過來了再給他。

然而但等做完這一切,一個新的問題又浮上了孟舟山心頭。如果凶手真的是黎娟,她該怎麼確保在殺了三個人的情況下,還能不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呢?

孟舟山在沙發上緩緩落座,不由得皺眉陷入了沉思。

隋月聲見他愁眉不展,一隻手輕輕落在孟舟山膝上,低聲問道:“叔叔,你怎麼了?”

孟舟山扶了扶眼鏡:“殺死你舅舅一家的凶手可能找到了,但凶案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唯一的凶器上麵隻有你舅媽的指紋。所以現在證據不足,警方難以定案。”

“哦……”

隋月聲看起來沒什麼反應,他甚至在孟舟山看不見的地方笑了笑:“原來是因為這個……”

隋月聲像說悄悄話一樣,傾身靠近孟舟山耳畔,壓低聲音道:“叔叔,你知道嗎,我舅媽真的很愛阿康,把他當做命根子疼。”

他就像小孩撒嬌一樣,伸手輕輕抱住了孟舟山的脖頸,指尖落在孟舟山喉結致命處,來回輕撫:“如果有人用阿康的命威脅舅媽,她什麼都願意去做,包括殺人……”

隋月聲輕飄飄幾個字,就將孟舟山腦海中淩亂的線索串聯到了一起。

是啊,黎娟確實沒辦法同時殺掉三個人,但如果她隻是挾持了其中最弱的一個呢?

用陳康的性命做威脅,逼王素英殺了宿醉的陳平川,再讓王素英把繩子係到吊扇上,逼迫她“自殺”,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孟舟山想通這一點,思緒豁然開朗。他甚至顧不上彆的,立刻走到書桌旁開始翻看昨天晚上嚴越昭留下的一摞照片,最後停頓在其中一張有關陳康的屍檢傷痕記錄上——

法醫在陳康脖頸處發現一些細微的紅痕,但並不致命,更像指甲剮蹭留下的,所以拍照留疑。

孟舟山看了看那枚水鑽,又看了看陳康脖頸處留下的傷痕,發現如果黎娟真的挾持過陳康,那麼她指甲上的碎鑽非常有可能在陳康脖頸處留下痕跡。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孟舟山想明白了答案,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緩緩落下。他慢半拍看向隋月聲,卻見少年對著自己笑了笑:“叔叔,吃飯吧,湯已經熬好了。”

孟舟山走過去在他麵前傾身蹲下,用指尖碰了碰隋月聲有些冰涼的臉:“下次吃飯不用等我,餓了自己就先吃,知道嗎?”

隋月聲靠近孟舟山,與他額頭挨著額頭,墨色的發絲柔順,愈發襯得皮膚白淨,聲音認真:“可是我想和叔叔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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