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囂猶豫一瞬,打開了門,卻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外麵,赫然是祁遇白。
他大概剛從錄製現場趕回來,上衣肩頭還沾著些許舞台彩絲。頭上戴著一頂棒球帽,加上口罩,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隻能看見一雙眼睛。
但陳囂還是一眼認出了他,詫異問道:“你不是九點半收工嗎,怎麼自己過來了,我還打算去接你呢。”
祁遇白抬手拉下口罩,淡淡挑眉:“我騙你的你也信?”
陳囂最近風頭正盛,萬一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祁遇白有他家地址,乾脆直接自己開車過來了。
陳囂伸手把他拉進屋內,然後反手帶上房門:“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騙人了?”
祁遇白無聲打量著陳囂家裡的環境,見收拾得還算乾淨整潔,這才收回視線看向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說我是跟誰學的?”
牙尖嘴利。
陳囂抬手摘掉祁遇白的帽子,又揉了揉他被壓平的頭發,意有所指的笑問道:“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單曲大爆?”
提起那首歌,祁遇白微不可察勾了勾唇。他伸手攥住陳囂的衣領,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麵前,出聲問道:“你聽歌了沒?”
陳囂反問:“你說呢?”
祁遇白很大方,靜默一瞬才道:“送給你的。”
他說:“陳囂,這首歌送給你。”
祁遇白身上的某種特質和陳囂很像,從來不喜歡遮掩什麼。他作曲完畢後,忽然覺得那首歌無論是意境還是填詞都很適合叫“塵囂”,再貼切不過。於是不顧經紀人的反對,直接定下了這個名字。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陳囂心裡很高興,麵上卻不顯。他故意用指尖輕輕勾了勾祁遇白的下巴,引起一陣騷動的輕癢。
祁遇白濃黑的睫毛顫了顫,饒有興趣問道:“你拿什麼謝?”
陳囂沉思片刻:“……欠債肉償?”
祁遇白就知道他沒憋什麼好話,欠債肉償?嗬,指不定誰償誰呢。
祁遇白扭過頭:“不要,換一個。”
陳囂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那就沒有了,要不你把我兩個腎割走算了,說不定還能值兩個錢。”
他語罷走到沙發旁落座,一副光棍模樣。祁遇白聞言一噎,正欲說些什麼,手臂卻忽然傳來一股力道,緊接著整個人控製不住地跌坐到了陳囂腿上。
陳囂就是喜歡玩突襲。他扣住祁遇白後腦,毫無預兆吻住他,熟練勾住舌尖逗弄,摟住對方腰身的手臂緩緩收緊,連帶著吐出的字句都是模糊不清的:“我認真的,你不考慮考慮,嗯?”
祁遇白被吻得根本說不出話,呼吸沉促。聞言咬了陳囂舌尖一下,在對方悶哼吃痛的神情中意味不明的問道:“你以前跟彆人說過這種話嗎?”
陳囂有點過於會撩了,實在不像新手。
陳囂捂著嘴搖頭,媽的,誰用單身五十年這種事兒來騙人!
“……”
祁遇白以前在福利院長大,什麼東西都要爭,什麼東西都要搶。他未必稀罕去爭搶什麼,但如果爭到了手,那個東西就隻能是他的。
“既然以前沒有說,以後也不可以說,知道嗎?”
祁遇白語罷靜默一瞬,然後重新圈住了陳囂的脖頸。見他捂著嘴不鬆,語氣緩和了幾分:“張開我看看。”
陳囂:“啊——”
祁遇白:“舌尖。”
陳囂:“略——”
祁遇白沒說話,悄無聲息低頭,蜻蜓點水般吻了他一下,抵著陳囂額頭問道:“還疼嗎?”
陳囂心想不疼的那是死人:“疼,你賠。”
陳囂本來是胡亂一說,但沒想到祁遇白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裡麵的臥室,直接起身把陳囂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陳囂覺得祁遇白有些反常:“你……你乾嘛?”
祁遇白不說話,隻是拉著陳囂走到臥室,一把將他推倒在了床上。然後慢條斯理拉下拉鏈,把身上的外套扔到一邊,沒好氣道:“不是你說的嗎,錢債肉償,我同意了。”
陳囂聞言嘩一下從床上坐起身,差點以為祁遇白要反攻。但定睛一看,卻見祁遇白的臉龐在夜色中透著些許薄紅,顯然是虛張聲勢。
陳囂還是很尊重他的,但凡祁遇白不同意,他都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猶豫一瞬問道:“你不怕疼?”
他新手上路,技術可能不太好。
祁遇白聞言瞪了他一眼:“那你彆做了。”
陳囂當然不可能同意。他從床頭櫃抽屜拿出一盒東西,從裡麵抽了一片出來,然後在祁遇白的視線中晃了晃:“咳,你放心,我提前做過功課了。”
祁遇白噎了一瞬,陳囂怎麼像直男一樣,這種話都往外說。同時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他明天沒有什麼活動,就算場麵真的很慘烈,也不至於被人發現。
就在祁遇白胡思亂想的時候,陳囂不知何時上前,把他抵在牆上,捧住他的臉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玩笑似的低聲道:“喂,怕什麼,我唱歌跳舞都那麼好,這種事肯定也不差。”
祁遇白心想陳囂還是那麼自戀,原本有些打鼓的心卻莫名安定了下來。他垂眸回應著陳囂的吻,伸手攥住對方的衣角,閉了閉眼,許久後才忽然在朦朧的夜色中低聲道:“陳囂,以後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他說:“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祁遇白沒有歸屬感。
親生父母拋棄了他,養父母卻又因為他不是親生的而心有隔閡。他像是遊離在黑白邊界的雜色,兩邊不到頭。
陳囂的出現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陳囂把祁遇白輕輕抱了起來,朝著床邊走去。俯身時俊美的臉龐落在陰影中,眼角眉梢俱是溫柔:“沒關係,以後把我當家人。”
他有些後悔了,上輩子就該遇見對方的。可偏偏那時心智不熟,相看兩生厭。
但好在命運閉環,又讓他們再次相遇。
係統久違的輕響了一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尤為明顯: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5%,請繼續努力哦~】
祁遇白是一個不算太壞的反派,上輩子除了因為看不慣江瀧搶過他的資源,沒做過任何惡事。偏偏命運捉弄,開局結尾都令人彌足歎息。
像一顆流星,短暫劃過夜空就再無痕跡。
一夜耳鬢廝磨。
陳囂忽然慶幸祁遇白從前有過練舞基礎,腰身足夠柔韌,什麼zishi都能來上一遍。而陳囂也保持了一慣的學霸水準,新手上路第一次就圓滿成功。
受傷的隻有江瀧。
昨天節目播出後,在祁遇白的對比下,他跳得就像一坨狗屎,被觀眾罵慘了。
江瀧看著網上對陳囂和祁遇白那對狗男男清一色的誇獎,氣得躲在被子裡哭了一宿。
媽的!他討厭死陳囂和祁遇白了!會跳舞有什麼了不起,等他以後練好了碾壓這倆貨!QAQ